他是最出色的用剑高手,这把剑陪着他南征北战,走遍万里。夜夜都要擦拭一遍,依旧光亮如新。
桌上放了个瓷碗,里面盛了些烈酒。叶亭贞那起酒含了一口随后喷在了剑身上,丝丝点点在冰冷剑身上凝落成珠。
“王爷。”
叶亭贞颔首,头也没抬,用宽袖将剑身的酒擦了,最后利刃入鞘挂在身后的剑架上。
待偏过脸看向景安时,景安才看到他脸颊上已经干涸的血痕,万分狰狞。
他不由得心下一惊,但很快掩好情绪。
“本王今日一共杀了九十个人,你想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么?”
冷不丁一句话,景安似乎闻到了室内烧的奇香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让人欲作呕。
“景安不知。”
叶亭贞轻笑了一声,他盯着景安的脸,像是要把他看透。
此时厅内空无一人,他特意放缓的语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有二十个人被本王斩首,三十个人割颈,二十个人刺穿心脏,还有十九个人本王逼他们自刎……哈哈哈,你知道那些人不敢死却被人拿刀架脖子那种挣扎么?真是一群蝼蚁,这种人折磨起来才有趣!”
景安只觉眼前这个人如嗜血修罗,愈发疯癫。
“还有一个人呢?”
他抓住叶亭贞话里的“十九个人”,声音如汪洋中的浮木。
一道巨浪朝他劈头盖脸袭来,快将他打落在茫茫水中。
“那个人是后院的一个婆子,因一点小利就把将她主子出卖了,王府里可不许这样的人在呢,本王就让其把她主子赏的金银珠宝全吞入腹中,哈哈哈,吞金而死……”
他的笑声愈发放肆猖狂,景安听了如此残忍的手段腹中翻涌,强力压住呕吐感。
后院,苏芷云的住所。
他将后院伺候的人都杀了?
岂不是知道了苏芷云今日的行踪?
景安先是一僵,很快便放下心来,心里不再忐忑,叶亭贞还能如此和颜悦色与他说话,仅仅是起疑罢了。
等叶亭贞笑够了,他像是想到叫景安前来的目的,径直坐下,双手指尖对指尖,下颌放在上面。
“北戎的事情你都听说了?想必在集市中都看到了罢?”
他盯着景安眼睛瞧,眼眶发红,那样子若景安敢说一句否认的话他就立马将他脑袋给砍下来。
“是,今日休沐,在外头闲逛了一遭,正巧就听到这一消息。”
“是啊,连集市上都听见了,那本王还杀人灭口做什么。”他轻笑,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景安。
“陛下年幼,怕是听不得这种事情,所以本王派人把消息拦下了。你说是么?”
景安不好回答是与不是,只道了句“全凭王爷定夺。”
“依你所见,该如何?”
从前边境有谢家军在,北戎不敢贸然出兵,如今出兵,怕是已经知道大启外强中干,不能再遭受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