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见状,松开拉着帷幔的手,随着帷幔缓缓落下,将还在榻上的沈荠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
隔着朦胧烛光郑辽平一瞬间就看见他面如寒玉,像是怒不可遏,又像是在隐忍不发,眼尾发红的模样甚是可怖。
他见来人是景安,像是出乎意料之外,身形不由得一顿。
“景……景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见景安一言不发,以为他怯了,又佯装镇定加了一句。
“你……知道擅闯私宅是什么罪名么?我可以让父亲治你的罪!”
景安听着他搬出救兵,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里的怒气横冲直撞,他觉得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时候,郑辽平又上前一步试探着,邪笑道:
“更深露重,不如我们一起?”
这话像是触到了景安的逆鳞。
话音未落,景安单手扼住他的脖子,手上用力,硬生生将郑辽平的脚脱离地面,发出咯嘣的声响。
“呃……呃!”
郑辽平双目欲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景安,双脚在不停的摆动着,手紧紧地扯住景安的手腕。
但他又怎么敌得过景安的力气?
不多时郑辽平就已经满脸通红,不可控制的翻起了白眼。
沈荠听到外头的动静,怕景安冲动之下真的将人打死了,想起身阻止却又做不到,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制止他。
“景……景安。”
顷刻的安静后,景安闭了闭眼,像是被拉回理智。
他松开了手,郑辽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郑辽平拼命的咳嗽,大口呼吸着空气,口中涎水不受控制的流下,看着窝囊至极。
景安不愿再看他一眼,从喉咙里落出一个字。
“滚。”
郑辽平好不容易喘过气,知道景安是真的下了死手,不敢再造次,只能连滚带爬出了房门。与外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的小厮们打个照面,最后灰溜溜不知跑到了何处。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只能听到沈荠轻声的呜咽。
像猫似的,拿一双利爪挠着景安的心。
他拉开帷幔,床榻上的凌乱再次落在他的视线里。
春光乍泄,娇艳欲滴。
景安略微不自然的侧过视线,将沈荠堪堪扶起,又从榻上捡起她的外裳盖在她的身上。
手在做这些事情,全靠本能。
沈荠此时像找到主心骨,刚从虎口脱险,景安的出现让她感到镇定。
此时他已经发现了她手上的绳子,长时间的束缚,现在手腕处已经开始出现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