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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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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桌上這些糕點一看便是為他準備的,那他也就不客氣啦。

不知過了多久,顧笙這才停下筆,抬眼看向眼前頗為自覺的某人。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笑意。

兩人很快便對座一旁,沈煊笑嘻嘻湊上去將這幾日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誰曾想,顧笙聽罷後卻是突然抬眼道:

“良種既已事成,阿煊可是覺得心中安定了些?”

看著眼前眉眼輕鬆,不似繃著一根弦的自家弟子,顧笙心中瞭然。世人都道一舉封侯乃是一大極樂,然而顧笙明白,於眼前弟子來講,心中最看中的定然不是這些。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傅。”沈煊突然間身子一鬆,軟塌塌的靠在了身後椅被之上。自從他恢復記憶以來,哪怕科舉順利,此後更是受陛下重用,然而心中依舊時常會有種朝不保夕之感。尤其在步入官場之後,心間忐忑尤甚。

萬丈高樓平地起,一朝跌落萬丈深。官場爭鬥,並不是你自身清白,或是明哲保身便能躲得過的。位高者,步步為營,處處謀算,位低者,一不小心便成了大佬們鬥法的炮灰。尤其是他們這種身無倚仗的寒門子弟尤甚。

在這個動輒便是抄家流放的古代,便是成了人上之人,安全感怕也沒好上多少。為官也只是稍稍握住了些主動權,不至於為人魚肉罷了。

不像他前世所處的那個年代,雖然也講不上什麼絕對公平,然而對於人格生命,總還是敬畏了許多。

“不瞞師傅,每每看到那些個披著囚衣,如牛馬般被肆意買賣乃至流放斬殺的家眷們,弟子膽子小,心中總覺得心悸的很!”

一想到若是有朝一日,妻兒父母也在其中,沈煊就覺得透不過氣來。

一人不慎,便要累及家中,這便是古代。

“有些事,既入此門,總是避免不得的。”

顧笙抬手,將手中茶盞遞到對方手上,輕聲道。

“是啊,避免不得的。”

沈煊苦笑,他心中比誰都清楚,在這個監察系統並不嚴密,上位者權利又實在過大的古代,加重刑罰其實必不可少。否則,一但犯罪的成本大大降低,於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而言,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如今這般,看似殘酷至極,然而如今卻是最符合世道世情的。

言罷,沈煊突然大大吐出口氣。

“好在如今,弟子總算能安心一二了。”

有了這良種之功,只要上位者不是太腦殘不顧及民心民意,還有後世記載。除了謀反,等閒不會動他根骨的,更別說累及家人了。

便是後代子孫,只要不犯大過,再不濟還有一爵位承襲。不至於為人魚肉。

不過也是如此,太上才會如此防備於他一個寒門子弟吧?沈煊復又將爵位始末一一道來。

顧笙聽後眉目未動,顯然早有預料。只輕輕撫了下茶盞。

“阿煊心中若無權臣之向,這般也未有太大掛礙。只要陛下無心壓制於你,至多隻是日後官場之上難走些罷了。”

沈煊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其實早在你封侯那日,為師心中便已經大致明白。”

顧笙不知想到了什麼,視線不由得飄向窗外。

“太上御極三十於載,相比於當今聖上,可以說是將帝王之道,君臣之相運用到了極致,子嗣心腹皆可為棋。”

“若不是阿煊你出自寒門,身後又無大族勢力,對方決計不會這般溫和。”

溫和?沈煊聽罷悚然一驚,師傅你是不是對溫和二字有啥子誤解?輕輕一動,便隨手毀了他大半的人緣兒,別的不說,只說勳貴那頭現在指不定怎麼看不慣他呢?便是幾位上官,對他的態度都有些微妙,畢竟如今算下來,他的品級還在尚書之上。

雖然他自個兒不是特別在意,但這………溫和?

沈煊滿面驚悚,顧笙抬眸間則笑的意味深長。

“太上的真正手段,怕是沒人能夠嘗受第二次的。”

沈煊“………”聽完後更慌了怎麼辦?合著他還要感謝對方的“溫和”之恩?

欣賞完自家弟子難得的小表情,顧笙這才鄭重其事道:

“阿煊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永遠不要在太上跟前耍心機。”

“像你如今這般,便是剛剛好!”

沈煊:額,好什麼?心機不夠深沉嗎?沈煊默了默。

顧笙笑笑,繼續道:

“而當今則不然,雖然同樣疑心頗重,但只要你入得他眼,不犯忌諱的情況下,當今其實不願出手算計自己人的。”

“陛下他,其實才是位重情之人。”

顧笙輕聲嘆道。

“但是阿煊,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帝王之心尤甚。”

“便是阿煊自己也要時時記得,莫要忘了來路,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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