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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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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

不拘眾朝臣是何想法, 聖旨已下,太子之位已是板上釘釘。初初繼任的禮部尚書章老大人滿頭大汗地應下來差事,好在有理親王舊例在前, 倒也不至忙中生亂。

真正令眾人頭禿的反倒是新太子宮室。按理來說早前的毓慶宮不論位置, 還是格局佈置俱是上佳之所,旁的地兒總歸差上了一些。然而且不說吉不吉利的問題。只一點,今上同那位殿下的何等親近眾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瞧得出來, 貿然提起只怕吃掛落的可能性會更大些………

短短數日, 可憐見的章老大人幾乎愁白了頭,最後還是理親王實在瞧不下去親自入宮走了一遭。

“左不過是個曾落過腳的居所罷了, 皇弟又何須這般介懷?”

寒露剛至, 微拂過的秋風帶來些許涼意。涼亭下,胤礽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目光卻從始至終未從眼前之人身上離開過。

胤禛沒有說話, 只緘默著伸手, 將沏好的熱茶遞過。兩人沉默相對也不曉得在打什麼啞謎, 一旁的弘曦左瞧瞧右瞧瞧, 頭一次恨自個兒情商捉急……

許久才見胤礽輕輕嘆了口氣:

“不說新建宮室所需花費如何?只說這這毓慶宮,便是勉強留下也不過徒增傷感罷了。倒不若重新翻新一番,給了弘暉侄兒………”頓了頓, 胤礽微微闔眸道:

“如此, 倒也不枉皇阿瑪當年一番心思。”

胤礽這番話並非是沒來由得。

毓慶宮籌建之時,正值老爺子父愛爆棚之際,不僅一應選址格外費心不說, 連其中的園林草木, 雕欄畫棟皆是由老爺子一一掌過眼的。毫不誇張的說, 連石欄上隨意懸掛著的宮燈, 價值都不頗為不菲。

別看毓慶宮同整個紫禁城比起來委實算不得寬敞,然而內裡花費在當時委實可見一般。這才是眾官員猶豫不決的原因,倘重新令建一所,有眼前這個珠玉在前,未免顯得敷衍。然若按真按照毓慶宮的規格來,其中花費,不說旁的,如今的國庫,也確實是羞澀的很。

考慮到明年還要大力推廣的良種事宜,總的來說,不宜大費周章。

“這些個貪宦蠢吏,遲早有一日朕………”聽出了自家二哥的言外之意,拳頭恨恨地抵在石桌上,胤禛幾乎是咬著牙道。

形勢如此,哪怕胤禛心下諸多不願,最後仍點頭同意了下來,然而這心頭積壓的火氣卻並非那麼容易過去的。

一連數日,金鑾殿上的某人臉都是黑的,一眾大臣們不由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了這位。然而就在這種時候,偏就有人不怕死地往槍口上撞………

早朝之上,依舊是一頓沒營養的扯皮,就在胤禛心中不耐,正欲退朝之際。突然,大殿中央,只見一位雙十左右的年輕臣子攸地站了出來。

“陛下,微臣彈劾步軍統領,軍機大臣隆科多,此人賣官賣爵,隨意收受賄賂不說,甚至膽大包天到向臣下索賄,言辭之猖獗………”

說著,彷彿受到了什麼侮辱似的,來人臉色迅速漲紅,任是誰都能瞧出對方眼中的羞憤之意。

話音剛落,大殿之上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眾人很快便認出來,這人便是上一屆的狀元郎,作為一位難得滿八旗出身,且身無外勢的年輕才子,幾乎一經入朝便得萬歲爺重用,良種一事過後更是連升三級,小小年紀便升任御史臺,真真可謂是前途無量。

然而………眾大臣不由搖了搖頭,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不說隆科多其人權勢手段如何,只說這佟家,這佟半朝的稱謂可不是白來的。

不說旁人了,便是隆科多自個兒,都未將這所謂“彈劾”當一回事兒,如鷹鷙般銳利的眸子輕飄飄地瞅了一眼來人,轉而不甚在意地上前一步,近乎嗤笑道:

“笑話,本官出身佟佳氏,打小雖算不得富貴至極,卻還不至於眼皮子淺到如廝地步………”言罷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來人,就差沒指著鼻子說,就你這寒酸樣子,哪裡值當他一堂堂軍機大臣親自所賄。

這人話雖猖狂了些,倒也算不得錯,眾所周知,這位狀元出身不過小有餘財的普通人家罷了。入的又是沒甚油水的御史臺。說句不好聽的,便是將人榨乾了,也難出幾滴油來………

誠如隆科多所言,哪裡值當去做這吃力不討好之事。

想到這裡,眾人復又將目光投向了這位“苦主”。其中不乏看好戲的目光,畢竟當初的良種之事,這人委實拉了好一波仇恨值。

御座之上,胤禛遲遲沒有說話,弘曦則略有些擔憂地看了對方一眼。因著良種一事,弘曦同眼前之人倒也算地上有幾分交集。

除去些許書生意氣之外,這人倒也算的上難得心思清明之輩。若說對方信口開河,隨意誣陷,弘曦是萬萬不會信的。

果然,下一瞬,只見來人上前一步,將懷中硬幣厚度的賬冊恭敬呈上。

“回陛下,臣膽敢對天發誓,方才所言絕非心口開河之舉………”郎佳玉平雖意氣了些,然能得胤禛青眼,自然不是那等魯莽之輩。心知所彈劾之人權利滔天,哪裡又會大沒把握的仗?

一側的隆科多見狀眉心一跳,他自認做事隱蔽,素來不願授人以柄,但是旁的人呢。突如其來的,隆科多隱約有些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只見胤禛眉間驀地沉了下去,旋即將手中的重重賬冊掃下,:“隆科多,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胤禛的聲音既低且沉。

被丟下的賬冊又好巧不巧正砸好在隆科多臉上。常言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般情境下,便是猖獗如隆科多也未有躲閃。須臾,便見對方眼尾處隱隱滑過一絲紅痕。

足以見殿上之人怒氣之重。

眾大臣見此,不由嚇了一跳。震驚的同時心裡不由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能讓萬歲爺如此勃然大怒?探尋的眼神不由在兩人之間掃過。

打從入了康熙爺的眼,隆科多這些年不可謂不順風順水,哪裡受過如此屈辱。強忍著滿腔忿恨將腳邊的冊子撿起。瞧著眼前熟悉的字跡。

只一眼,隆科多便隱約明白了什麼。

惱怒四兒行事不謹的同時,心下也不由疑惑,這種東西哪怕四兒再過疏漏,他一個小小的御史大夫,無權無勢又哪裡能尋來這要命的東西?

莫不是?微微抬眸,看了眼御座之上,隱隱含怒的雍正,隆科多心下多種思緒交雜過,出口下意識謹慎了起來:

“回萬歲爺,奴才冤枉啊!”重重地跪在地上,隆科多失口否認道:“奴才自入仕以來,為先帝為陛下,無不傾力而效。陛下………”說罷,只見眼前之人重重俯首,微微霜白的鬢髮帶著難以言喻的無奈與悲愴:

“現如今不過一本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冊子,陛下便要這般折辱於奴才嗎?”

“陛下啊!”只聽來人聲嘶力竭道。還別說,這麼一來,還真叫不少先帝遺臣生出了些許兔死狐悲之感。

御座之上,胤禛眯了眯眼,這隆科多,果真不是省油的燈。“佟卿多慮了,朕未有此意。”然而話雖如此,視線卻緩緩落在了另一側,躬身而立的年輕臣子身上。

郎佳玉平很快又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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