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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二合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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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生變故

寧壽宮, 這會兒正值人氣兒最旺的時候,角落的炭盆上點著零星的松柏枝葉,暖意融融中又透著些許沉香來。

不過很快便被這滿宮的脂粉味兒蓋了過去。

老太后此時正一身明黃錦袍端坐於上首, 藏色抹額上繡著著福壽祿三多圖案, 極是精巧細緻,只這會兒瞧著到底精神不若從前。

前面先是從小養到大的溫憲一場急病突然沒了,今年福全又遭了事故, 便是通透如老太后, 也不免生出幾分世事無常來的倦怠來。只這大年初一的,倒是不好露出些什麼, 反顯得不吉利, 只含笑應付著罷了。

席下幾位妃嬪娘娘也很是知機,只句句湊趣兒,旁的那些傷心事兒那是丁點不再提的。

弘曦這會兒被烏拉那拉氏攬在跟前兒, 正同一旁有些尷尬的張佳氏說些什麼。

若說張佳氏作為繼福晉如今也頗有些難為, 早前先直郡王福晉可謂頗具長嫂風範, 向來寬和有度卻不也至失了人情味兒, 為人處世不說處處妥帖卻也差不離了,在阿哥乃至宗氏福晉裡可謂人緣極佳。

反襯地如今的繼福晉不論如何作為,於旁人眼裡都有幾分東施效顰的意味兒來。更兼這份兒上了妝都遮不住的“柔弱”相貌, 難免讓諸位正室福晉想到些什麼, 人緣兒上面更是艱難了幾分。

倒是烏拉那拉氏如今生活如意,為人上不免多添了幾分寬佑,平素裡沒少幫人解圍。張佳氏心裡感激, 這會兒瞧著乖巧可愛的弘曦眼中不免更添了幾分喜愛。

心道:若她有幸能得個一子, 不求如眼前弘曦阿哥一般機靈懂事, 又有著莫大的福分, 便是粗笨些她也是愛的。

幾人說笑間,沒多會兒便有宮人通報,說是太子妃到了,眾福晉們忙起身相迎,便是地位尊貴如四妃,此時也不能免俗。

大殿外,太子妃瓜爾佳氏一身杏黃色吉服正緩步走近,威嚴莊重一如從前。甫一進來便忙使諸人落座,面上卻是連笑意都與往常無異,只這會兒眾人不免多瞧上了幾眼。

陛下因著子嗣之故,有意來年往毓慶宮裡添人,還是地位尊貴的側福晉,這於紫禁城中已然不是秘密了。

這會兒見正主過來,諸宗氏福晉中不免有些想看笑話的意思,或是家中對於即將置出的側福晉之位心有所動,言語中倚老賣老不免帶出來些什麼。

“太子妃娘娘,可是巧的很呢,我那侄女兒往日裡素喜些墨香,都道同娘娘您少時可有幾分相像呢!且那丫頭素來敬您………”

一位滿頭珠翠地富貴婦人率先開口道。

出口這位乃當今恭親王福晉,不同於頗得帝心,聲望能力具為上上的裕親王福全。常寧雖有親王名分,多年來於朝中存在感並不高。家中這一代又無出息的子孫,心思不免偏了許多。

“都道女子德容言工,德以為先,脫去這些,旁的都不過零星綴飾罷了,到底上不得檯面。本宮少時執拗,如今倒惹得福晉您生笑了……”

瓜爾佳氏輕輕撫了撫手中的帕子,眸中含笑著道。這般不軟不硬的,卻愣是噎地恭親王妃半響說不出話來。

“太子妃娘娘……”

可惜了,隨後不拘眾人明裡暗裡如何試探,瓜爾佳氏依舊八風不動,低眉含笑間便將眾人心思打了個七零八落,其間有關毓慶宮種種卻連個切實信兒都未漏出來過。

席下幾位妯娌紛紛對視一眼,心道還真虧了太子妃這份兒定力。要輪上她們,這會兒光是沒個阿哥在身,還要面對一眾家室不凡虎視眈眈的側室,虛都夠虛死了的,哪裡能如對方這般同一眾心懷不軌的老東西言笑晏晏。

便是知曉些內情的烏拉那拉氏這會兒埋怨對方算計自家兒子的同時,也不免佩服其心智膽色,當真不俗。

不怪陛下當初那般看中。

而此時的瓜爾佳氏一邊遊刃有餘地同一眾宗氏福晉周旋,也不忘留意上首老太后的神色。見其只淡笑著同四妃說笑,彷彿絲毫未曾留意過這頭兒動靜,全然不若往日般待她親近。

瓜爾佳氏微垂下眸,素手執過一旁宮人遞過來的香茶,置於唇邊輕輕啜了一口。分明是上好的新茶,入口卻盡是些澀意。

太后她老人家向來以陛下之喜為喜,以陛下之惡為惡,如今這般,想來陛下此次對她的不滿,比她所想象的還要重些。

同這些比起來,至於那些即將進來分權的側福晉,反倒是並不如何為她看在眼裡。

不過……瓜爾佳氏手中印著青瓷地杯子微微轉動,只要尚有餘地,便是盤險惡殘局,也未嘗沒有迴轉的機會………

一席之中,眾人各懷心思,而數牆之隔的太和殿內,一派莊嚴肅穆中忿憤之意也未必少了多少。

祭神祭祖完畢之後,康熙一身明皇正裝端坐於高高的龍椅之上,這會兒接受文武大臣們的朝拜。

太和殿外,文武百官具都一身官袍,同眾外國使臣依次從殿外進入,按照品級站好後,以太子為先,依次對皇帝實行三跪九叩大禮。

待到叩拜完畢,而後便是一年之中胤褆最為痛恨的環節,眾位王公大臣還要對著一身明黃的太子行二跪六叩之大禮。

看著上首處一身太子吉服,眉目間具是尊貴威嚴的二弟,胤褆手中拳頭死死握住,眼中赤紅,充赤著憤怒與不甘。

論年齡以他為長,論軍功滿朝文武中少有能及他之人,便是少有的幾次處政理事,他胤褆自問也絲毫不輸旁人。而不論他如何表現,從小到大依舊要跪伏於眼前之人腳下。

都道太子殿下尊貴天生,當真好一個尊貴天生………可他胤礽又憑什麼?

這太子之位,得來的也太過容易。以致於旁人汲汲經營半生,也未及其袍角之處。

殿下與他相同心思的又何止胤褆一人,胤祀抬頭,看著臺上一身威儀,便是此等大禮,面上依舊未曾動過分毫。

甚至無需刻意做什麼,只淡淡一句起身,便好似有了無盡威嚴,讓人下意識心生臣服之意。而不若他,不論幼時還是現在,都要迎著一張笑臉,無數次彎下身子才好險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這便是……儲君嗎?胤祀微微低頭,素來清雋的眉眼中此時卻是掩不下的熾熱。

此般情形,身為天潢貴胄,又有幾人能不為所動?便是初出茅廬如十四,眼中都閃過些許野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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