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她才是祁良璟最忠诚的走狗,所以,祁良璟最放心她,甚至在外围布置了大?量看似要?挟制她的官兵,就是为了配合她里?应外合,一举将我拿下。”
听到这儿,姜无?厌有些坐不住了。
“四城门守将都是废晋王的人??”
祁良玉苦涩一笑,事实远比他能想象到的更为严重。
不过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了,她也不想再吓唬他,只略过道,“她有她的张良计,我自也有我的过云梯。”
“我从来都没打算要?从北门出,我的目标一直都是西城门,那儿离西山最近,行军打仗,向来讲究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西城门的守将白琦最贪念权势,她要?权,那就许诺她比祁良璟给的更高?的地位。”
“何况,就我一人?出城,她约莫是觉得翻不了天,就算我有命真跑到了漠北去搬救兵,那时京城诸事已定,祁良璟不会知晓,是她放的我,她依旧可享她的荣华富贵。最后,若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与t?薛家军打回了京城,念及当初的搭手之恩,她依旧可以高?枕无?忧。”
不可否认,祁良玉就是算计了她的算计,才兵行险着。
结果?,是她算计赢了。
姜无?厌慢慢缕清了思?路,想到一种?可能,“所以,当年安家那位长公子死在你面前,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北城门守将是废晋王的人?,他想去告诉你,却被?废晋王的人?抓住,用来威胁你?”
祁良玉坐正了身子,侧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是。”
姜无?厌皱了皱眉,“那刚刚你对凤后说,是他害了他兄长,所以知道北城门守将也是废晋王的人?这一隐秘之事的,是现?在的凤后,然后他又告诉了他的兄长,让他去通知你。”
话虽说的弯弯绕绕,意思?却没错。
祁良玉又点点头,“是。”
她面色稍沉,“其实我到现?在也理解不了他,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从诺那么宠他,只要?他开?口,从诺甚至连命都能给他。”
“为何他要?那般算计自己的亲哥哥。”
还有更为可笑的是,他一直标榜的爱她,不过是可笑的占有欲泛滥。
所以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真相也明?明?白白的摆在她的面前。
当年安从诺被?许韵抓住,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一早就算计好了的阴谋。
他就是要?安从诺死,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文宣定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当初玩的那么好的两个人?,如今几乎没有了任何交集。
难怪那日她在离开?帝卿府之时,文宣会让秦媛借机提醒她,要?她小心凤后。
为了腹中孩子,就连他也怕了这恶魔。
如今,最难过的应该是陛下吧。
为了从诺,她才将安从言护在羽翼之下,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
却不想,日日安睡在身侧的枕边人?,才是害死她心中执念的元凶。
人都有执念,而祁良辰这一生?从始而终的执念,只有安从诺。
甚至林潇的案子都没被判下来,安后就因为冲撞帝王被禁足凤后殿,还未出小日?子的全贵妃全面?接手后宫事务。
朝堂上下更有传闻,陈王此次遇刺中毒也跟凤后脱不了干系。
当年他俩的那些风流传闻,朝中记得的人大有人在,于是便什么传闻都有了,陈王不日?大婚,这是因爱成恨了。
凤后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所以才?遭了厌弃。
还有,陛下果然姐妹情深,这是为了陈王出气呢。
反正传成什么样的都有,朝内又多墙头草,自然是风往哪边吹,草往哪边倒。
于是每天?来陈王府巴结结交的朝内大臣络绎不绝,祁良玉本就有孤立林家之?意,此时当然不能拒了大臣们的好意,礼物只要不逾制,照单全收。
林家母女总算体会?到墙倒众人推的滋味,安家此时自顾不暇,薛家明显是站在她这边的,沈家那个不中用的,早就因为儿子被林潇利用,跟她们险些翻了脸,此时更是指望不上。
听说?林若岚求见了太?后两?次,别说?是见到薛平平,就是连寿安宫的大门都没进得去。
于是乎,林家也只能断尾求生?,彻底放弃林潇,对外?宣称此子一切行为皆是他一人所为。
林潇能扛到此时,也不过就是笃定有林家的庇佑,可林家都厌弃了他,他也就跟个蝼蚁无异,谁都能上去踩他一脚。
祁良玉本还想借病在家里躲一阵子,短短几日?,她跟姜无厌的感?情突飞猛进,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祁良辰却坐不住了,派了轿子来请她。
头一回殊荣,能直接坐到景阳殿的。
祁良玉本还想做西子捧心?状,可这几日?实在是被姜无厌养的太?好了,脸色红润的遮都遮不住。
祁良辰并没有在处理公务,龙案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摆明了就是在特意等她过来。
祁良玉眼眸低垂,知道她这几日?怕是过的不安生?,能忍到今日?,怕已?经是极限了。
罢了,那日?在门口她该听的也听了,不该听的也听了,总该给她一个交待的。
坐上范鑫给她搬来的椅子,她抬眸看她。
“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
祁良辰放在膝上的手暗握成拳,“他,走?的很痛苦吗?”
她一直不愿承认他离开?了,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去送,更不想探听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