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姜琳琅却红着眼,一下甩开木悠然伸过来的手,紧紧抱着容珏不放,眼里有几分失望更多的又是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厌弃。
“他是我相公。”
她低眸,眼里一瞬柔和了些,抱着容珏的头,微哑的声音里含着说不出的情愫,“他是我相公……”
重复着,柔情的,呢喃也是宣告。
怀中的人忽然平静了一瞬,赤红的眸子盯着她,眼里颤了颤。
相公……
这个称呼,不论是戏谑的,谄媚的,深情的口吻说出来,都叫人心里一软。
容珏唇角不断溢出血,听着她为自己哭为自己求她师姐,不由抬手,那沾满血腥的手。
缓慢地抬起,摸了下她的发。
唇角似乎还勾了勾。
好像也足够了。
至少,在他厌弃自己,厌弃这个世界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她不嫌弃他,她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拥抱和温暖他。
也许是出于同情……出于她那该死的善良……
可是,至少,弥留之际,有人给了他一点温度和善良。
真可悲……
爱?他怎么会有一天,相信世人嘴里的爱和善良?
“容珏,你别笑……你好起来,接着讽刺我,我们接着拌嘴……呜呜呜,我不要你死……”姜琳琅见容珏露出这样的笑,仿佛不甘又像是要解脱了,顿时慌了。
“别哭,真……丑。”他张了张嘴,却是血不断涌出,微蹙了眉心,看着哭得一脸花的女人,轻轻地嫌弃着。
“呜呜呜……”
“乖徒儿,你再哭,这人不吐血而亡,也该被你哭死了。”
一道玩世不恭,懒洋洋的声音从姜琳琅头顶响起。
她听到这道声音,浑身一愣,呆呆地抬眸,才看清一只手拿着酒壶,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放嘴里嚼,穿着白色的袍子,却沾了油污,花白的头发绑了几个小辫子的老者。
喉头一哽咽,便嗷地哭道,“师父!呜呜师父救你徒儿的相公吧!”
老者被她这一声吓得脚下一个不稳,便从半空落下,屁股着地。
“哎呀,你这臭丫头,一见面就吓唬师父……”老者,也就是姜琳琅的师父,三木,捂着屁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地望着哭肿了眼睛的姜琳琅,随后才瞄了眼她抱着的人——
“呀,不是听说你嫁了个丞相吗?怎么,娶了个漂亮女娃娃?”
饶是气氛不允许,木悠然还是额角抽了抽,咳嗽了一声。
木霆眉梢微耸,“师父,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