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对步摇仿若流云挽月,翠林吐星,点点珍珠与翡翠在金色镂纹的包裹下拱卫起一颗颗妃色碧玺,瑰丽的色彩像是滴落雪中的岩彩,层叠晕染开,渐渐隐没在天然形成的脉络之中,深深浅浅,美不胜收。
垂落的珍珠绕着细细的金线,像是春日最温柔的雨水,它独有的光泽与其他宝石交相辉映,就连身边的空气都显得高贵起来,可以想象出,当它配在自己的身上
“又是一个我现在没法用的”这步摇一出来,李芝瑶的眼神就没能从它身上挪开过,只因为它实在是太美了。
但也正因为这种美貌,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宫中佩戴它,因为不知道如何解释它的出处。
宫外如果有匠人可以做出如此美貌的首饰,想必会被众位贵人抢破头罢,甚至就连母皇也会下旨去将他招揽进宫。
更何况,她所有的首饰都是母皇所赐,一旦出现新的物件,还是这麽招眼的,定然会引起疑窦。
所以,想要用它,首先得为它安排一个合理的出处。
“你可以出一趟宫,就说是遇到一个神秘人送你的呗。”
李芝瑶:
这实在是个很没有诚意的托辞。
“你的剑也是,要不然就在路边路见不平一声吼,救了个神秘人,然後那神秘人感恩戴德,就送了你一套步摇和宝剑走了呗。”
虽然觉得有些还是很敷衍,但是这方法倒是一试,李芝瑶也不想一直藏着掖着自己的那把剑,如果可以成功给它一个名分,她就可以带着它多去演武场走动走动了。
“留下这对步摇有些难,实在太好看,恐怕连母皇都会对它感兴趣,”这样不似凡品的首饰,她留在手里,还不如献给母皇,李芝瑶沉吟片刻,还是忍痛下了决定,这一对等到合适的时机拿出,就送去给母皇,也算是表了孝心。
而自己这里,等到以後自己能够豢养自己独属的工匠,想必做出些漂亮头面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这剑胚,”她摸了摸手中长剑的剑柄,沉吟道,“小月牙儿,不如你帮我做成其他的东西吧?”
“好的,契主你想要什麽,我去给您找材料。”
“唔…不如,给我做一把断马刀罢。”李芝瑶摸着下巴回道,“四十米长的那种。”
张月:“…您这是要砍谁吗?”
李芝瑶点了点头,见到两个小家夥抱在一处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失笑,“好了,逗你们的,两米就够了,照着朝中断马刀的制式做吧,我一身武艺,也不该只拘泥於礼剑,到时候我叫人做一把一样的替换了便是。”
她之前在砍蜘蛛的时候就觉得断马刀蛮好用的,此时见到有多余的剑胚,便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万一…以後有机会沙场征战,手中有一把断马刀,想必也是极好的。
听到她不是真的要做一八四十米大长刀砍谁,两只小家夥刚刚放下心,便听她补充道,“我真心要谁的首级,跑出一里地也是杀得到的,又何须四十米这般累赘。”
觜火&张月:默默地点起了一根蜡烛,为某个不知死活的家夥祈福。
他再出现刷存在感的话,请务必揍得狠一点,谢谢。
第三个战五渣:灵异大逃杀我的看门狗
【翌日清晨】
“殿下,已经巳时了,您今日还要去习琴吗?”
躺在浴池里的少女猛地睁开眼,身下流动的药汤已经消散了它独有的气味,伴随着她身上服用过洗髓丹後排出的污垢,整桶水就像是最正常不过的清水。
她将长发拂到脑後,露出光洁的额头,转头看向透着天光的窗外。
“居然已经过去这麽久了…”
李芝瑶检查了一下身体,只觉四肢百骸舒坦得不像话,内力流畅到她都感动了。
昨晚她听了张月建议,特地叫进来一桶温水,这才遣退了所有人,服下了刚到手的洗髓丹。
这药刚一入口,便顺着她平日里内力修炼的地方开始循环起一股热流,全身散发出一股浓郁药香,却因为这桶热水而没有传出去,随着那热流一次次冲击她的关节躯壳,她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晰,最後竟然是扶着木桶边缘睡了过去。
再一觉醒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
所有陈伤旧疾消失无踪,内劲充沛,身体轻盈有力,举手抬足,只觉全身筋骨无一处不舒爽,无一处不流畅,眼睛,耳朵,触觉,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到什麽地步呢?
破水而出,脚掌踩上木屐的那一刻,身上的水分便已经被内力蒸干,这种运转自如的感觉,就如同重获新生。
李芝瑶甚至觉得,现在叫她去射一只一公里外的虱子,她都有八分把握。
心念一动,内劲鼓荡起来,她的周围便扬起一阵风,风将长发吹起,远处屏风上挂着的里衣有了神志一般飞到了她身後。
抬起手,白色丝布顺着手臂落下,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闹鬼似的,”她给自己开发出的内力新功能下了评语。
“进来罢。”
侍女听到她的指示,依序进屋前前後後地忙碌起来,为她穿衣洁面。
“殿下,您昨夜可是睡了个好觉,奴婢看您今日气色实在是好。”
李芝瑶微微一笑,并未搭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身後侍女替她梳头,那侍女起得早,此时也有些困意,拿起木梳时手掌松了下,却见木梳从柔顺的鸦色发丝中穿过,竟像是毫无阻碍一般掉落到了地面。
木梳掉落地面,发出一声清脆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