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尔雅忍不住道:“怎么不回家里住?”
周弥生不说话,只看她。
温尔雅才忙解释:“我意思是,密码我没换。”
“换了。”他这次答得很快,“你走后不久就被温家人换了。”
温尔雅定住,沉默好半晌才说:“这个我不知道”
“我知道。”周弥生道,“找我什么事儿?”
温尔雅忽然不知从何说起,室内暖气令她渐渐回温,只是好像也没有那么暖,脚心手心始终是凉的,她略略局促地捧起双手搓了搓。一抬头,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开始盯着她看,早已发现了她的紧张和无措,他一言不发,看上去和往常一样阴沉。
她无奈才道:“你、你最近还好吧?”
“你觉得呢。”他大概是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个,也知晓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别的话,于是侧过身去走到床边坐下,微微昂视着她,手指从兜里掏出半包廉价香烟,抽出一根夹在指尖把玩,半晌后叼在唇间,并未点燃。
温尔雅心中轻轻叹息。
他面无表情,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漠。
温尔雅垂眸,又道:“要不我还是走吧。”
她说完这话,又斗胆看向周弥生,见他仍是漫不经心地叼着那颗烟,于是便转身。
手指搭在门锁之上,身后之人终于动了动,莫名其妙地将手里烟头扔过来,笑了声:“还真走啊。”
温尔雅气得想哭。
身后之人越来越快地走来,伸手将人翻转。他低头看着她,微微喘着粗息,要笑不笑地问:“怎么了?跟你家里人发生矛盾了?大过年的被人赶出门,跑到我这里跟我比惨不是?”
“不是。”
他笑,瞧一眼她委屈又不甚自然的表情,白皙干净的脸颊,微红的双眼。勾着手指将脸抬起,说:“那你说说,咱俩到底谁惨呢?”
温尔雅说:“我惨。”
周弥生撇嘴:“你惨了还能跟我说道,我跟谁说?”他拉着她的手,让她抬头看,“你看看这地方,比起你们温家,哪儿不是天差地别?”
“可是有钱就代表快乐了吗?”温尔雅小心翼翼地压制声音,生怕自己一不在意便哭出声,她觉得周弥生比起从前来温柔许多,可她又怕他是在伪装。
周弥生瞧着她,第一次和她说起普通人的心理。
“对于世上极大部分人来说,有钱是比没钱好很多。”他说,“当然,你没有过过没钱的日子,这点儿挺好。被家里从一栋别墅赶出来,还有另一栋别墅可以住,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幸福。”
温尔雅说:“但我感觉不到。”
“那是你的问题。”周弥生问,“你什么时候感到满足过?从前没离婚,也没见你多高兴。”
温尔雅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呢?你不也说生气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