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扯着他衣摆摇一摇,抿紧唇瓣没说话。
周弥生闻言却气得连胃都疼,也许是方才那三明治太凉,吃得太噎。下巴平白挨了一拳,口腔里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道。
温尔雅见他眉头紧缩就知道他此刻心里蓄着力,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重拳出击。
紧接着温尔雅双手攀住他手腕,令他动作迟缓半分,加之程绍堂反应及时,那拳头便打在空中,并未触及人半分。
周弥生微眯着眼睛看向温尔雅,此刻他并不在乎对面两人状态,而是被身旁人的阻拦感到不快。
很大、很大的不快。
温尔雅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轻言细语地说:“他是我朋友。”
周弥生盯着她:“那我是你什么?”
一道血,从唇角流出。
温尔雅惊呼:“天呐,你受伤了!”
他忍着怒意和疼痛不出声,就是为了掩盖自己满嘴是血的事实,可终究是耐不住。周弥生低头看了眼温尔雅覆在自己胳膊处的手,那手指柔嫩细长,指甲饱满圆润,涂成浅淡好看的粉色,其中不乏闪闪亮亮的东西。
可惜这手指存在的意义是阻止,不是关心。
周弥生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朝楼上去,这次没人再阻止他。只是目光一齐跟随。
温尔雅本想立刻跟着周弥生去,却定了定神,等人消失不见才说:“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程绍堂:“我和他有仇。”
“那都是以前了。”温尔雅抿了抿唇,压下唇齿间那句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很是可怜……
她知道周弥生一定不愿意听她在程绍堂面前说这句话。
程绍堂定定地看着她,笃定道:“你同情他。”
温尔雅不说话。
唐璃静默地观看着这一切。
“照这样子——”程绍堂冷静道,“保不齐你们还会复婚。”
“不会的。”温尔雅说,“别说了,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想我孩子不幸福。”
唐璃眨巴眨巴眼睛,见温尔雅眉目之中存在的纠结、犹豫,一时之间便懂了程绍堂话里的意思。
唐璃一直觉得,两个人能走到结婚,不可能不存在感情。
温尔雅摇头:“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
程绍堂说:“不就是温伯父吗?”
“还有我妈妈,温聿……”温尔雅仍是被周弥生唇角滑落的那一道血液搞得心惊胆颤,她抬眸看了眼唐璃,再看向程绍堂,“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该和你们说这些。”
程绍堂提醒她:“就算是要复婚,也别那么轻易原谅他。”他一字一句道,“他现在老实,是因为他现在一无所有,等他把那些都拿回来,他就不是现在这样儿了。”
如她所想。
温尔雅始终不再回应再多,一路将人送至门外,又询问他们何时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