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打开车门。
温尔雅才不紧不慢地坐上副驾驶,可车开到一半,他忽然换了方向停车。车外人并不多,过路车速极快。她联想数日来男人的不正常,忽然间心里没底儿。
男人下了车,从兜里摸出一盒英文包装的烟,极其自然地点燃,夹在指尖吸了口。
他透过挡风玻璃看她,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下车。
温尔雅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仍解开安全带,下车走了过去。
烟草味道弥漫开来,男人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我快回去了。”
“回哪儿?”
“帝都。”
“嗯。”她能猜到他不会一直在这里,但有些为小家伙担心,他可能会想念爸爸,可能会哭出来。
“我得回去,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周弥生瞧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于是也默不作声。
好半晌,她才道:“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忍到现在已经让我很诧异了。”
他低声道:“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可真要她说,她又不想说了。因为那真不是什么好话,说出来呈口舌之快,不知道会是惹恼他还是打压他,没必要。
周弥生见她一脸深思熟虑的表情,不知道心里又在犯什么嘀咕。这次他主动开口,替她说道:“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刚愎自用、小肚鸡肠,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完,吸了口烟。
温尔雅说:“也没那么夸张。”
周弥生嗤笑一声:“难为你这么想我,还能和我睡这几年。”
温尔雅近日里来没同周弥生说完这方面的事情,他也不似从前霸道,追来西雅图将近一月,都不曾与她同床共枕,两人各居一室,互不打扰。这时忽然提及令她霎时耳热。
周弥生不为所动地看着她,而后无奈摇了摇头:“你跟我复婚得了。”
“那不可能——”温尔雅想都没想,“我绝对不会和你复婚的。”
“话别说那么绝对。”他讲,“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知道吗?你难道早就会知道你爸为了给你弟铺路,要你和我结婚,再一脚把咱俩都踹开吗?”
温尔雅说:“我本来也没什么生意头脑。”
那些公司,就算给了她,她也不愿操心。所以给温父给温聿,还是给周弥生,对她而言都是不会让她没钱的人。
周弥生盯着她的眼睛:“你不在乎,不代表谁都不在乎。”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但凡你的心在我这里!”
温尔雅也气,她知道周弥生沦落至此有她很大的责任,但她很无辜,她自始至终都像是一块石头,一块生硬、没有生命的石头,被人搬来搬去,没有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
周弥生继续道:“是我的我都会拿回来,全部、所有,一分一毫我都不会拱手让人。我曾以为只要我能力强,手里攥着的东西够多,我就可以跨越阶级,掌控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