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奇怪,周弥生并没有得罪她,至少没有像对待程绍堂那样对她。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温尔雅越不想和他说话,就必须得与他交流,因为他们上下级的关系,她无法做到熟视无睹,否则肯定会被他冠以“以下犯上”的名号。
温尔雅良好的教养令她并没有人类阶级之分,她很单纯的将周弥生看作上司,在公司里足足压她一万头的周总。
温尔雅索性道:“是。”
周弥生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话音一转:“真需要我给你道个歉?”
温尔雅只怨自己没听出他弦外之音,温柔体贴道:“不用了。”
话音刚落,她便抬眸对上这人的眼睛。
周弥生果然是在挑逗她。
她秉着气息,轻声道:“又是在开玩笑是吗?”
“没。”
温尔雅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可她这种严肃比起周弥生对下属破口大骂时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周弥生就是觉得,这世上哪有不会生气的人,哪有人都让旁人激成这模样还那么淡定?
“你就是在开我玩笑。”她说。
“不是。”他语气随意。
无所谓了,温尔雅不说话了,表情也不再温和。
临下车前,周弥生交待她待会儿不要喝酒,饭馆门前灯火通明,停车场豪车林立。他说饭桌上可能就她一个女的,别人搭腔不理就是了,就维持她刚才在车上那高冷样儿。
温尔雅说:“我知道了。”又强调,“我没有高冷。”
“那是怎样儿?”
他好像总被她语出惊人到。
“我本来如此。”
周弥生听得有些乐了,他觉得温尔雅这姑娘有意思,是真有意思。反正是他没见过的类型。他和温尔雅不同,他对人类分等级一事十分敏感,虽说姑娘在他手下办事,他可从来没把人当下属。
她穿着修身长裙,长发高高挽起,一手臂弯处搭着大衣外套,一手拎着挎包,风一吹,空气里满是她身上的香气。
周弥生猜测她应该很爱喷香水,她无时无刻不是香的。
“行。”他笑道,“记住我说的。”
温尔雅哦了声,看起来挺不情愿的。
她到底是喝多了些。其实回想起来,周弥生那天许是真没有别的意思,旁人问起她,他便三言两语糊弄过去,聪明人明眼一看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便识趣不再问了。
温尔雅也知道了,她就是看周弥生不顺眼的。俩人不合,索性到这儿算了,酣畅痛饮,分道扬镳。
明天她就辞职,父亲要怪罪就怪罪吧。
周弥生送走了几位谈生意的伙伴,扭头看了眼脸色绯红的女人,眼睛都快睁不动似的,脚底虚浮。
他皱着眉头,冷哼一声:“不是说了让你别碰?”
温尔雅面色凶凶地看着地面,那眼神像是能把地板凿出个洞来,摇头:“我不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