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带她去花都静养一段时间。”
任妙安心头蹦起小小的雀跃,“那画展照常开了吗?”
老大呼出一口气,“没有。”
任妙安心头的雀跃跳动的更加厉害。别的都可以还给王迎娣,唯独画,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
老大把手里文件递给任妙安,“鉴于你此次的所作所为,孤儿院不再继续收养你。”
任妙安心头那只雀儿一瞬间蹦死了。
伸出一半的手愣在原地,再也伸不到文件边缘。
老大往前一递,文件塞进她手中。
“荀老也放弃收养你的意愿。你作为荀老战友遗腹子,他已为你支付医院全部的治疗费用,并且会资助你到成年继承你父亲的遗产。”
任妙安手一哆嗦,眼神露出茫然和无措望着老大。
“那我……能去哪?”
老大跟她对视两秒,稍稍别过头去。
“建议你离开申城。”
“你在申城不会有任何人会收养你的。”
任妙安捏住文件边角,深凹下去的指腹印暴露出她翻涌的内心。
“申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坏小孩对吗?”
老大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任妙安不再看他,望着手里捏着的白纸黑字,作出最后的挣扎。
“妈……姜娟她知道吗?”
老大依旧没有回答。任妙安却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抬起头逼问他。
“姜娟她,知道吗?”
淬了火般的眼神锐利的划破老大的犹豫不决。
“知道。”
任妙安只觉得喉头有股痒意,深吸一口气把这股痒意咽下。
“现金。”
老大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任妙安重复一遍。
“给我准备好现金,今天。”
“好。”
老大利落转身离开。
任妙安手里的水杯置于唇前,猛地吐出一口血染红整杯水。
从水杯中溅起一滴水珠落在纸上,顿时晕开一个圈。
任妙安找来手绢擦去嘴边血色,到公用洗手台仔细搓洗手绢。
她想,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十岁小孩。
算上活了两辈子的岁数,她都得奔四了吧?
果然人活着没一步白走的路。
要不然今天被逼走他乡,她得死路上!
任妙安使劲搓洗手绢,怨恨全都发泄在小小的手绢上。
怪她没本事发泄在别人身上。
老大答应的事做的很快,当天下午就把现金提来到医院。
这段时间里任妙安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除了她一个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孤儿院的衣服得循环给弟弟妹妹穿,一件都没有拿到医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