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边的路灯滋啦一下熄灭,须臾过后橘色的暖光重新泼了一地,灯光裹着飞蛾的磷粉扑簌簌地往下坠落。
沉默在停滞的对话里沉淀,夜空上方漆黑的乌云在翻涌。
短暂又漫长的沉默过去之后,伏黑惠才再次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原来不是禅院啊,那太好了。”
伏黑惠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高兴的情绪。
伏黑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蓦地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不认识,所以压根没有话题。
感伤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出来,还未来及涌上眉梢,伏黑惠瞥见男人的头偏了偏,前方阴影浓重,灯火没有触及的地方,视线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漆黑一片。
从黑暗里传来的脚步声轻细有节奏,还带着莫名的熟悉。
来人没有开口发出任何一个音节,无形的压迫感却兜头压下。
额角溢出的冷汗顺着皮肤往下淌,直到灯光浸润对方支棱的发梢后,体内的绷紧的神经才慢慢舒展开来。
“你是哪个?”
没有见过对方的伏黑甚尔没有松懈,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比多年前的五条悟还要危险。
不认识,没有敌意,却不能排除对方没有威胁。
青年没有理会伏黑甚尔的问题,目光在伏黑甚尔和伏黑惠两个人之间来回看了一遍之后,便移开了目光。
“特地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他?”宇智波斑的声音不咸不淡。
这话明显是对宇智波神奈说的。
如果真的要伏黑甚尔谈及过去对宇智波神奈的印象的话,一时间说也说不完,倘若真的要用点什么词汇来形容,莫过于喜怒无常,恣睢暴戾。
这个女人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所以当对方哒哒哒地跑到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炸毛面前的时候,伏黑甚尔心中毫无波澜。
当宇智波神奈露出一副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表情的时候,伏黑甚尔下意识地觉得对方要倒霉。
当宇智波神奈把手塞进对方手里,温顺得像只家猫一样,伏黑甚尔疑惑。
手被对方的手回握住的时候,宇智波神奈身上飘出了幸福的小花花,活似一只得到饲主抚摸后冒出舒服呼噜呼噜声的鸡掰猫,看得伏黑甚尔满腹牢骚。
“那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伏黑甚尔耷拉着眼皮。
“什么什么鬼?”伏黑惠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老爹,“他们一直都这样。”
“哈?”
伏黑甚尔开始根据以往他对宇智波神奈的了解思考她这样做的目的,想了老半天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是她新包||养的小白脸?”
凭借天与咒缚优秀的肉眼视力,伏黑甚尔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那个炸毛的脸。
表情冷漠归冷漠,但这张脸,绝对非常讨女人喜欢。
伏黑惠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超级大白痴,“他们是父女。”
“蛤?”
伏黑甚尔的表情活似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一样。
开什么世纪大玩笑?
那家伙……会有父亲?
宇智波斑的目光恰到好处地往这边飘了过来,正当伏黑甚尔以为对方要做什么的时候,那目光却又收了回去。
啧。
话没说到几句,伏黑惠捞起猪野琢真准备走人,伏黑甚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地方现在不安全。”
路面上空空荡荡,甚至能听到夜风撞击建筑物的声音。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一带即便是到了夜晚,人流量也非常庞大,更别说这满天的诅咒气味。
再加上被降灵术强行带回人世间的他,还有被这两个小鬼打倒的诅咒师,宇智波神奈没有说明状况,可是不用想都知道不对劲。
“我知道。”
式神「鵺」振开巨大是翅膀,影子化作漆黑的墨水,跌回了影子里。
“所以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