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歷史 |

哭泣的大人~關於想要的東西~ (第2/4頁)

加入書籤

那種心情,恐怕跟在皎潔的月光下獨自一人劈波斬浪暢遊在蒼茫大海中十分相似吧。優哉遊哉,自由自在。

再也不用去瞧牙醫了。再也不用買Aronal、獅王ZACT和Acess了。

若是長了鯊魚的牙齒,毫無疑問,我會像鯊魚那樣孤獨,露著錚亮的牙齒,颯爽軒昂地在蒼茫的大海中遨遊。

<h3>帽子</h3>

寬大、舒適、戴上去無比愉快——我希望擁有一頂這樣的帽子。

不是為了漂亮,也不是為了遮陽或防寒這一類功能,僅僅是為了戴上覺得愉快、感到幸福的帽子。

首先,形狀必須是能深深地戴在頭上的,必須是柔軟敦厚的布質。這是全世界僅此一頂、只屬於我的帽子。

彷彿漫遊奇境的愛麗絲受邀出席茶會時,帽店主人所戴的那種帽子。不過,我想要柔軟的帽子,類似硬邦邦的高筒禮帽抽去硬襯後的那種。

具體說來,是用森林般的綠色天鵝絨製成的,裝飾著多得幾乎要掉落下來的花朵。當然都是鮮花。此外,還有朋友們的照片、海邊撿來的碎玻璃、葡萄乾、無花果乾、特別的日子裡喝過的葡萄酒的軟木塞、富有紀念意義的戒指等,裝飾著很多好東西。這些小小的令人懷念的東西都直接縫在帽子上,或者用細而結實的線牢牢懸掛在上面。

一頂與其說花哨,不如說是離奇古怪的帽子。

然而,因為是量“頭”定製的,所以戴著極為舒適。耳朵完全被蓋住,臉也遮住了將近一半。我戴上它,內心便滿足而安詳,愉快得想縱聲歌唱。

我想要這樣的帽子。

戴上它外出,就彷彿自己的整個房間在移動,連同幸福的記憶,連同整個世界。

海明威稱巴黎是“移動的節日”,我想我的帽子也正是這樣一種狀態,是個人的移動節日。

孩提時代我很討厭帽子,覺得它是個累贅,毛線帽和草帽有點扎面板,布帽子又很悶熱。稍微長大一點以後,又因為其他的理由討厭帽子。那理由是隻有個子高、腦袋小的人才適合戴帽子。

然而到了最近,我覺得帽子的形狀原本就很奇妙。至少在都市生活中,它不就是為了個人快樂而存在的嗎?

我非常喜歡快樂,就像《愛麗絲漫遊奇境記》中的帽店主人那樣,或者像《姆明一家》中的史力奇那樣,自行其是、隨心所欲地戴帽子,那有多好啊。無論是奇妙還是癲狂都毫不在意。

我希望戴著我的帽子,以一顆堅強的心,快樂幸福地生活。

<h3>天生的歌喉</h3>

那是六七年前的事情,聽完辛蒂·羅波的音樂會後,在回家的公共汽車上,我思忖著: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名歌手。辛蒂·羅波是位天生的歌手,她的歌聲彷彿是噴湧的泉水。從她的心底噴湧而出的歌聲,與其說是傳入耳廓,不如說是沁入了一個個細胞裡。

我徹底明白了,歌手不是成為的,而是天生的。

所以,倘若具備辛蒂·羅波的歌喉(和精神),不論是否進行職業性的演唱,我想我始終都是一位歌手。

我大概會站在自家客廳的正中央,兩腿略微分開與肩同寬,挺直身子,縱情高唱從心底湧出的歌吧。

歌聲無止境地噴湧而出,但我絲毫感受不到疲倦,因為我生來便是個歌手。

根本不需要什麼樂器,因為我有辛蒂·羅波般的歌喉,沒有伴奏也綽綽有餘。每一曲都是發自靈魂的歌唱,因此聽起來也許像福音歌曲,有時甚至像童謠。大概就像吸收著來自大地的養分、綻放出朵朵鮮花的植物一樣。

我自小喜愛唱歌,常在家中唱。不過因為節拍慢得出奇,加上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怯頭怯腦的,連我自己也聽不下去。

“被你一唱,什麼歌聽上去都像是念經。”

父親經常這麼說我。確實如此,我唱什麼歌聽起來都差不多,唱完後把歌名告訴大家,多數人都滿臉愕然,根本聽不出是那首歌。

究竟憧憬歌手的什麼呢?首先是赤手空拳闖蕩人生,既不需要紙也不需要筆,只有“我”是唯一的資本。我為這種狀態的正當性所吸引,我的憧憬恐怕就與所謂正當的肉體有關。

我喜歡肉體,比如為體育而生的肉體,為歌唱而生的肉體,還有美麗的肉體,為戀愛而生的肉體。

若能那樣藉助自己的身體讓聽眾的身心都得到滿足,心情一定極為舒暢。我會拎上一個提包,唱著歌周遊世界。在不同的土地上,學習當地那些自古流傳下來的歌謠,讓心中歌曲的源泉不斷得到豐富。

可能的話,我希望在廣場的正中央放聲高歌。在陽光下。在月光下。用我天生的歌喉。

我希望如辛蒂·羅波那樣,高歌充滿愛的歌曲,抑或如卡莉·西蒙那樣,唱出柔潤恬靜的歌曲。

順便提一句,倘若生為男兒身,我希望擁有尾崎紀世彥的歌喉。

<h3>驢子</h3>

因為母親喜歡動物,所以一直以來,我不是和狗便是和貓,要不就是和兩者同時在一起生活。現在,我和小狗同住一個屋簷下。有動物的生活真是美好。

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和驢子住在一起。小小的、灰色的、摸上去厚墩墩暖乎乎的驢子。驢子眼睛滾圓,黑眼珠偏多,性子溫柔,毛短而密,比馬樸素,可憐可愛。

在湯米·狄波拉繪製的聖誕繪本中,出現了一頭“shaggy and brown”(有硬硬的毛的褐色)的驢子,名叫“I”(我),是專門負責接送耶穌的。我喜歡這頭矜持寡言思慮周密的驢子,反覆閱讀了好幾遍。

西班牙詩人希門尼斯的詩集《普拉特羅和我》中,普拉特羅也是頭寡默溫柔了不起的驢子,和“我”一起悠然地滿街漫步。《小熊維尼》中出現的小驢屹耳,無論悲觀之處還是富於哲理之處都耐人尋味。

倘若家裡有頭驢子,我堅決要同它睡在一間屋子裡。深夜醒來時,月光從視窗照進來,他或者是她的剪影靜靜地浮現出來,豈不是一幅妙不可言的美麗畫面。

飯也一起在廚房裡吃。驢子大概會安靜地從桶中攝取食物。水果也全部一起分享。

我不會開車,但倘若有一頭驢子,不管去哪兒我都騎著它。驢子就是我的車。下雨的日子,我就撐著傘騎它。

日常買東西時,我在驢身上搭上一個籃子,拉著它去。西瓜、啤酒、狗糧等等,買了重的東西也不成問題。

再把家改建一下,請工匠造一個驢子用的廁所。

我給驢子朗讀那些有驢出現的故事,小驢肯定會很溫順地側耳傾聽。

遇上生日或是聖誕節,我就在它脖子上系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我的驢子是灰色的,所以淺藍色大概很般配,褐色的天鵝絨沒準也很漂亮。

電影《野生的艾爾莎》公映時,母親說想要一頭獅子,妹妹也不知為何想飼養長頸鹿。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