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好,在公司有什么不顺心,或是需要帮忙的,尽管直接来找我。”
不谈感情,认识那么多年的情分也在,就算是个普通朋友到他公司里做事,他也会多照应几分。
虞迟知道,这不是客气话,是出于对熟人的照顾之意:“行,那以后就劳陆总多照拂了。”
‘嘭嘭--’突然,外面传来什么东西撞到房门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几声窸窸窣窣的嘈杂音,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外面蹭着房门。
陆时深当即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诶诶……”正趴在门上的周恒阳一个措不及防扑进包厢里,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站稳。
“要进来就进来,别鬼鬼祟祟的。”陆时深冷冷道,好似早就猜到门外站着的人是周恒阳。
“嘿嘿,我就是过来和迟哥打个招呼。”周恒阳挠头傻笑,目光从好兄弟慢慢转移到虞迟身上,先前在楼下没仔细看,现在认真一瞧,啧啧啧,不愧是当年掰弯我深哥的男人,三十多岁了吧,人怎么比以前还要好看,“迟哥,好久不见啊。”
“恒阳,好久不见。”虞迟并不惊讶,顺口打趣,“我刚听陆时深说,这家酒楼是你的,你小子,可以啊。”
“哪有哪有,我爸栽树,我乘凉罢了。”周恒阳谦虚的摆摆手,径直朝虞迟走去。
周恒阳是估摸他们差不多也该吃完了,才敢过来偷听的。
被发现了也只想打个招呼就走,结果坐下聊几句,越聊越起劲,喊人拿来了自己珍藏的酒要请虞迟喝。
“那你七年都在法国啊?一直没回国,也没去别的地方?”周恒阳是真在和虞迟叙旧,他没陆时深那么多顾忌,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了。
“也不是,前两年有和朋友出去别的地方旅游。”
“都去了什么地方玩?”
“罗马,波尔图……”虞迟随口谈起,有周恒阳在,屋内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还去过一趟非洲,那次挺惊险的,我和朋友不小心在丛林里走迷路了,差点没回得来。”
一桌子的菜早就凉透了,陆时深默默夹着面前放着的那盘花生米,吃的漫不经心,看起来像是对旁边两人聊得话题不感兴趣,全程没插嘴说过话。
“等等!迟哥,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东西,有点点熟悉呢?”周恒阳越听越不对劲,掏出手机翻出迪恩的微博。
一直往下翻,翻到了前年。
迪恩的微博主要以照片为主,到了罗马照片是斗兽场,到了波尔图就是大教堂。
还有原始森林的照片,图文配字:太惊险了,野人是真够野的!
周恒阳把这条微博摊在虞迟面前,嘴角抽搐:“迟哥,你说的朋友……该不会就是迪恩吧?”
虞迟笑而不语,默认了的意思。
“那……该不会你在法国的时候,一直都和迪恩有联系?”
“他是帮了我挺多的。”虞迟三言两语带过了这些年种种,
“我靠!”周恒阳也没往深处想,激动的将手机拍在桌面上,“洋鬼子太不仗义了,我还经常去给他评论呢,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憋着你的事没告诉我们!真不够兄弟!”
“是我让他别提我的事,我那几年脾气有点倔。”
周恒阳仍然激愤难压,絮絮叨叨的抱怨起这些年他和迪恩的每次交流。
陆时深从始至终没说话,余光悄悄斜睨着周恒阳拍在桌上的手机,直到屏幕暗下去,他才收回视线。
面前的那杯茶水也凉透了,陆时深又端起茶杯,兴致不高的抿了一小口。
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旁边两人热火朝天的闲聊。
陆时深没避讳的意思,掏出手机接电话:“什么事?”
虞迟和周恒阳纷纷停下话头,扭头看去……
“现在?”陆时深听了几句后,不悦皱眉,少顷又无奈妥协,“行,我一会过来。半个小时左右到。”
陆时深挂断电话,周恒阳顺嘴问:“深哥,谁啊?”
“谢蔓奚。”陆时深看向虞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得过去处理一下,可能要先走一步。”
暖色灯光下,虞迟脸色白的吓人,他仰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陆时深,四肢发麻,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陆时深也被虞迟的神色弄得一怔,连忙解释:“真不是故意要提前走的,是临时出了点事,非要我过去一趟。”
“没事,这哪算提前走,饭早就吃完了。”虞迟迅速掩下情绪,心里酸得不行,酸得都快冒烟了,还要笑着说:“有事你就赶紧去忙,别耽误了。”
“哦……好。”陆时深犹豫的点头,临走前用力拍了下周恒阳肩膀:“好好照顾人,我先走了。”
“放心吧兄弟,迟哥就是我亲哥,今晚我一定把迟哥陪妥帖了。”周恒阳拍拍胸脯,没察觉到两人间的情绪波动。陆时深走了。
周恒阳自觉要挑起东道主的大梁,喊来服务员把冷了的菜都撤掉,又上了几道还没有正式推出的新菜品。
自从陆时深离开,虞迟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人性复杂,感情更复杂,他昨晚彻夜难眠,想着如果陆时深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就真心诚意的去祝福。
小狼崽,值得更好的人。可是……
他现在只是知道陆时深要去见谢蔓奚,就已经难受的哪都在疼。
别说是祝福了,只是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就已经要耗尽力气……
“迟哥,你尝尝这个炸小黄鱼。我们家厨子特别会做鱼,这道小黄鱼和外面的不一样,是改良过的。”周恒阳把装小黄鱼的盘子转到虞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