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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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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她便已經打聽過了,沈大人深居高位身邊並無通房妾氏,甚至對府城中獻媚之人也是絲毫不理。待人處事極有君子之風,不管其中有幾分是為了名聲之故。但只要此事錯不在她,她拿住了道理,屆時便是那位“沈夫人”都等閒處置不得。

至於沈大人,一時遷怒過後,對她這位不幸牽連的小輩,心中未嘗沒有幾分憐惜。更何況,許多人家,世代聯姻錯雜,庶出親家壓根兒算不得正經親家,更遑論輩分,再者她與顧家委實沒有親緣。又是機緣巧合之下,於大人宣告其實並無大礙。

家世,才藝甚至年輕都將是她手的砝碼。屆時一個嬌養長大聲名不好的小官兒之女,哪裡會是她的對手。

只可惜,只差那麼一點……她便可以得償所願,眼前繼母再也不足為慮。

可惜如今一計不成,想必顧家已經有了防備。

想到那位人老成精的顧家夫人,梁柔眼底一片暗沉。那位沈夫人比之於她,不過多了位全心全意替自家女兒謀劃的娘罷了。而不像她,無論什麼都得要自個兒去抓,去搶。

想著這些,梁柔此時也沒了說話的興致。

“夫人若是想要跟父親說什麼,那便儘管說好了,柔兒也很好奇,想要瞧瞧父親究竟相信誰?”

梁柔冷哼一聲,徑自走出了房門。相信誰,一個養了十幾年的親生女兒,一個素來同女兒關係不好的繼母。父親如何選擇根本無需多想。

梁柔一臉自信的離開,然而剛出房門,面上又是那副端莊溫柔模樣,甚至路上不小心被院裡的灑掃丫鬟碰到,都頗為大方得體,絲毫沒有追究的意思,彷彿方才的橫眉冷對壓根兒就不復存在。

房中很快便想起一陣兒茶具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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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午時下衙的時候,得到訊息顧大人便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待見到氣度更盛的小女婿,還有活潑可愛的外孫子,眉間褶皺都仿若笑開了花。

尤其對著大寶,一旁的顧大少爺不禁感慨,老爺子便是對著他們也沒這般慈愛過。

“來來,外公的小外孫兒,打眼瞧著便伶俐的很,如今好不容易得見了,可得讓讓外公好生抱抱。”

沈煊這頭雖是女婿,但更是高出自個兒好幾個級別的上官,顧大人在小女婿這兒總是擺不了岳父大人的普。甚至隨著對方官職逐漸升高,往往還頗有些侷促之感。

這廂遇上香香軟軟的外孫子,可不得好好親近著。再則顧大人心中門兒清,兩家地位如今是天差地別,再沒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外孫子更加能鞏固沈顧兩家關係的。

這些不說顧茹,便是沈煊心中也清楚的很,夫人因著做不得岳父心中“才女”之故,以往在府中其實並不如何得岳父寵愛。可如今的顧大人,張口閉口都是“最疼小閨女”,對大寶態度也遠遠高過其他孫輩。

只能說人生在世,到底難得糊塗。

沈煊甚至顧茹對此都無甚在意,要說不在乎生身父親態度那是假的,只是那個會因著父親的些許偏待偷偷哭泣的小姑娘,對於如今的顧茹來說,實在太過久遠了。

只有一旁的顧菀神色有一瞬間的怔仲。看著尚在襁褓之中的兒子,心中酸楚難言。

午間,一家子熱熱鬧鬧的聚在一塊兒,只是因著方才之事,鄭氏終歸還是將男女分成了兩桌,中間用特意一塊兒屏風圍起。

男人那桌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一番觥籌之中,氣氛倒是頗為不錯。酒過三巡後,顧大人偶爾也會說起衙門裡經辦的案件糾紛,文風經濟等等。梁姐夫對此倒是無甚興趣,他資質平平,光是聖賢之書都讀了大半輩子。若不是被梁大人帶在身邊一段時日,估摸著便是典型的書中呆子。

因著這個,哪怕梁家如今已經快要完全退出官宦之家,梁知州依舊不敢將自家唯一的舉人放入官場。彼時人走茶涼,沒了他這個背後靠山,他兒子那就只能是給人騰位置的命。更甚者,官場多年,真正能做到完全左右逢源的又有幾人,有意無意的,總會有得罪的人。

不得不說,梁知州對自家兒子的預判還是非常準的。依著對方這明惶惶的不耐之意,對一縣經濟更是絲毫沒有興趣。這要當了縣令,弄不好真是被架空甚至頂鍋的命。

倒是沈煊聽得興致勃勃,說實在的,無論日後要不要外放,多聽些些個經濟民生於他而言,自是沒有壞處。更何況岳父大人著實管理一縣許多年,經驗豐富,且毫不藏私。

一席之下,沈煊自是收益匪淺。

倒是待沈煊說起江南吳家即將進京任職之事,梁大姐夫這女婿倒也跟自家岳父難得意見統一。

“外戚這般猖獗,我等莘莘學子寒窗苦讀幾十年,終歸比不得美人一笑。何苦來哉!”

“是啊,聽說那位吳大人當初也是同進士出身,連翰林都未曾進過,如今卻也能封閣拜相了。”

想想自個兒十幾年蹉跎在一方小縣城裡,顧大人這心裡頭也不是沒有鬱氣的。如今好不容易朝中有人了,他也到了快要致仕的時候了,想要挪動根本不大可能。

便是連顧廷遠等一眾小輩提起吳家都屢有鄙夷之意。

這些約莫便是現今正統文人特別是清流一脈對於吳家入閣的態度吧!

沈煊抬起杯子,輕輕的送到嘴邊。遮掩了眼中複雜的神色。一杯水若要是清澈透明,需要的是一代又一代人不辭辛勞的維護,然而只需一滴墨水,便可將滿盤皆輸。

一杯酒的時間,已經足夠沈煊回過神兒來。桌上幾人復又熱絡了起來。便是連方才一度頗不自在的梁大公子,都鼓起勇氣紅著臉朝著沈煊敬了酒。

而此時女眷那頭,氣氛卻著實詭異的緊,自得知了梁大姑娘的種種算計之後,顧茹不免給對面這位梁大小姐打上心裡深沉,覬覦相公等等標籤兒。如今跟這位“情敵”坐一塊兒,眼瞧著對方這般安靜溫柔的模樣,顧茹卻不敢再將對方當做什麼單純小姑娘。

不光是顧茹,便是在座幾人因著這位的存在都跟吃了個蒼蠅一般,不上不下難受的緊。尤其葉氏,知曉幾年前當家的受到慢待便是因著眼前之人,若不是鄭氏提早囑咐,葉氏早就當場發作了起來。

婆婆說的對,對方最擅長挑動他人情緒,再借由旁人做了墊腳之石。她可不能再著了對方的道。對這種人,不理會才是最好的手段。

倒是對方依舊還是那副嫻靜溫柔的模樣,好似絲毫未曾查到席上眾人種種心思。顧茹心想,要是對方不曾覬覦自家相公,她都要佩服這位了。

顧茹本就有些不勝酒量,因著眼前之人敗胃口,席間便藉口解決生理問題來到外頭透個氣。

誰成將要想回去之時,卻瞧見特意站在園中的顧菀本人。那模樣,一看便是在等什麼人的樣子。顧茹不由放下了腳步。

一時間兩人都不曾說話,兒時彷彿一直在爭鋒相對中度過,關係自然好不到哪去。昨天又發生了那般尷尬之事,姐妹二人此時都有些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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