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泽捏着体温计,没动。
楚以乔会意到什么,很识趣地刻意回避开,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谈泽垂垂眼,这才解了两颗衣扣,量起腋下的体温来。
楚以乔没问自己睡哪张床,反正两张床都没有动过,她就挑了离自己近的一张。
过了几分钟。谈泽量好了体温,一看,果然是高烧。
“多少度?”楚以乔在旁边问她。
“39。”谈泽有气无力,她在药袋里找了找,里面有一盒布洛芬,她拆着包装。
“先吃了三明治再吃药。”楚以乔走到茶几旁,弯腰找出一个三明治,“你晚上没吃东西,直接吃药不好。”
谈泽怔怔。
这会不会太体贴了点?
楚以乔索性帮她拆好三明治的包装,送过去。见谈泽不接,她勾唇笑笑,“你怎么跟小孩一样,吃东西还要哄的?”
谈泽默默瞧着她:“”
楚以乔果然跟哄小孩似的口吻:“就稍微吃点吧,谈总——”撒娇哄人她最擅长。
谈泽听得皱了皱眉,恍然又想笑,到底是谁像小孩?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幼稚,跟个小姑娘似的。她还是接过了三明治,都快喂到自己嘴边了,要不是被提醒,她差点忘记晚上没吃东西这件事。
“药和三明治的钱我转帐给你。”
“不用。要这么算,你是不是还要收我这次搭顺风车的钱?”楚以乔挑了挑眉,煞有其事地说,“我可是没打算给你”
谈泽细嚼了口三明治,这次没忍住,极轻地哼笑了下,“没打算收你钱。”
“那就行了,我也没打算收你钱。”
就这么不了了之,谈泽安静吃着三明治,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吃药前还是垫吧垫吧比较好,否则又要弄得肠胃难受。
楚以乔拿出绘画本和笔,又开始画画了,她坐在落地窗旁的休闲椅上,时不时看看窗外夜色。
两人偶尔说几句话,相处自然得不能再自然,若无其事。
谈泽吃了退烧药后,缓了半小时,犯困,她想先洗个澡再休息。
楚以乔瞟见,慢下了手中的画笔,漫不经心问:“现在洗澡没问题么?”
“好些了。”谈泽回答她,在外边玩了一整天,风尘仆仆,不洗难受。
“嗯。”楚以乔又低下头。不一会儿,当浴室里开始传出动静,她线条勾得有些乱了
谈泽没在浴室待太久,虽说状态相对好了些,但还是烧着,被浴室里弥漫的热气一蒸,胸口闷得慌。
楚以乔再抬起头,就看见谈泽裹着长款的真丝睡袍走了出来,又是低调禁欲的风格,虽然将身材包裹得严实,但睡袍下的身段有多诱人,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
谈泽碰上楚以乔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相识几十年,谈泽有多难追,阮忻最清楚不过。
谈泽生得温柔漂亮,学霸工作狂,哪哪都优秀拔尖,不知是多少人惦记的白月光,但谈泽天生对情情爱爱不感冒,现在到了三十几岁的成熟年纪,越发理性得可怕,对爱情无欲无求,否则,当初也不会跟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阮忻见楚以乔想追人,第一反应就是没戏。谈泽才刚离婚,虽然这段婚姻没什么感情在,但到底弄得烦心,恐怕谈泽现在对感情的事更没兴趣了。
楚以乔愣了愣神,她不好对阮忻说什么,但她清楚谈泽绝不“性冷淡”。那晚谈泽丝毫没有抵触,反而沉浸失控,像压抑许久后的纵情爆发。
“你要追她还不如追我,机会可能更大些。”阮忻开玩笑道。
楚以乔回神,笑了笑,也开玩笑式地答话:“你不都有女朋友了?”
阮忻纳了闷:“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晚喝醉抱着你的女孩子不是吗?”楚以乔还有印象,感觉两个人挺腻歪的。
许夏?阮忻蹙眉,立即跟楚以乔尴尬解释:“你误会了,她是我妹妹。”
楚以乔:“亲妹妹?”她直觉不是。
阮忻端起咖啡喝了口,“不是亲妹妹,之前旅游时认识的。”
楚以乔挑挑眉,“你不知道妹妹最喜欢姐姐?”
“哎,别胡说,真是妹妹。”阮忻是喜欢年轻好看的小姑娘,但许夏她第一次见许夏时,许夏才上初中,小屁孩一个。后来许夏来北临乔大学,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她,当亲人似的,她不至于这点分寸都没有。
喝杯咖啡的功夫,晓晨过来找楚以乔,说预约的客人到了。阮忻见状也没继续打扰,蹭了杯咖啡就走了。
楚以乔一直忙到天黑,来的这位客户怕疼,扎一会儿歇一会儿,本来三个小时就能弄完的图,硬生生拖了五个小时。
忙完后她回到办公室,回复着新收到的微信消息。她指尖滑动着屏幕,最后点开好几天前和谈泽的聊天,停留在一句“谢谢”。谈泽很少发朋友圈,偶尔会更新一些旅途中的风景,仅此而已。
楚以乔对着那对叠冲印好的照片拍了张照,给谈泽发了过去。
收到楚以乔的微信时,谈泽刚和阮忻吃完晚饭,两人正逛着商场。
【楚以乔】上次的照片冲印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时光?我拿给你。
谈泽看着这条消息,没有马上回复,若有所思。
阮忻在专柜前挑着口红,顺带问问谈泽:“这个色号怎么样?”
谈泽抬头看了眼,很元气少女的一个色号,她瞧了瞧阮忻,只是淡淡说:“你喜欢就好。”
“什么啊,我是想给小屁孩买。”阮忻笑了,嘴边呢喃,“我发现她现在开始化妆了,感觉她最近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这个年纪也应该要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