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幅画里的景象,分明跟她内心深处的梦魇异曲同工。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只赤狐。
那双沉迷于她血腥杀戮中,浑身颤栗,却依旧毫无惧色的眼眸。
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如果有的话,如果是发生在孙瑾安身上的话,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好似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夏沁伊动了下略微有些发麻的身体,缓缓起身,走到孙瑾安面前,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孙瑾安摸不准她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不喜欢吗?”
夏沁伊摇头,认真道:“喜欢。”
似是不足以表达,她又加了一句,“很喜欢。”
孙瑾安身体陡然放松,把画立在一边,语调轻快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接受不了。”
虽说国画和油画都是艺术,但表达方式和风格上大不相同。
平时夏沁伊很欣赏她画的作品,可毕竟是把她本人画成了血腥神话故事的主角,她很怕夏沁伊会接受不了。
还好,她是喜欢的。
“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孙瑾安面对着夏沁伊坐在床尾凳上,缓解着紧张的肌肉。
夏沁伊走近,倾身将她压在身后的大床上,单腿跪在她腿间,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分明的骨指,勾在她系得松散的睡袍带子上,嗓音撩人道:“或许是不能了。”
孙瑾安:?
夏沁伊:“最后一样礼物,还没拆。”
孙瑾安:……!
第120章“七岁的夏沁伊,谢谢你保护了自己。”
孙瑾安特意穿睡袍过来,要说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可真当系带被慢慢挑开,心里难免还是会泛起一丝紧张,乌黑浓亮的眼眸一点一点巡视过她的领地,柔腻的指腹擦过娇嫩的身躯,引发出难以自抑的颤栗,随后沿着手臂向上,陷入她的指缝中。
“瑾安。”
夏沁伊长发散落在颈侧,唇瓣微张,唤她的名字。
似是要拉回她恍惚的神智,又好像是故意要诱她沉沦,澄净的浅眸像是被喑哑得旋律吞噬,露出一丝迷茫和脆弱。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身体的某处像是被打开一个细小的缺口,满满涨涨的,存在感极强,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至于到底是什么,再清楚不过。
夏沁伊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低下头去,缓缓凑近,贴上滚烫热烈的唇瓣。
“伊伊……”
孙瑾安下意识地回应,长睫颤栗着垂落下去,两个人的呼吸交缠,让周围的空气再度升温。
心跳加速的同时,理智尽散。
她不顾被紧扣在上方的手,用另一只手勾住夏沁伊的后颈,仰起头加深了这个吻。
被柔软的唇瓣包裹着,孙瑾安像是着了魔,想要更多更多,于是张唇含住她湿软的唇舌,吻得极尽浓烈。
直到舌根发麻,耳根发烫,所有的神经都在为之颤抖。
快乐如同缠绕她的藤蔓遍布周身,伸出结着花苞的枝芽,穿透她的身体,在身体里绽放出一朵绚烂耀眼的花。
脑海里闪过千万个画面。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呼唤,第一次沦陷……
画面里都是同一张脸。
清冷的,疏离的,骄矜的,遥不可及的,惊艳的,妩媚的,动人的……
甚至是,慵懒的,轻挑的,愉悦的,悲伤的,温柔的,孤寂的……
无疑都属于同一个人。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夏沁伊在她生命里已经留下这么多印记。
她不希望让无谓的过去影响她们无比珍惜的现在,幸好,年少时的好奇让她窥探到夏沁伊内心深处的暗礁,才得以画出这幅油画,让夏沁伊明白她的心意。
即便是怪物,狐狸仍沉迷。
滚烫的空气钻入肺腑,灵魂宛若化作涟漪,一层一层地朝无法抵达的地方推去……
双手不自禁地攀援在湿腻的脊背上,划出一道道湿浅的红痕,不停的轻唤着夏沁伊的名字,直至脑海中的画面被令人颤抖的愉悦吞没,置身于激烈洪流中,孙瑾安紧紧抱着她,清晰地感知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里,她早已胜过世间的一切。
她轻声在她耳边无比虔诚道:“我爱你。”
空气沉寂,激烈的喘息渐渐平稳下来,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体内剧烈的悸动慢慢缓解。
可禁忌的牢笼被打破,又怎会轻易地放跑猎物。
这一晚,似乎与往常睡在一起时的夜晚没什么两样,却又好像比往常更加漫长。
在黎明破晓前,孙瑾安意识几度支离破碎,只隐约在天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听到一声极其遥远的低语:“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