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萧衡之不是那样的人。
萧奶奶气的拍桌,“衡之,娘这些年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你以为自己中了毒,我们两老舍不得说你一句,所以你要上天了是不是?”
“娘,您这是何出此言?”萧衡之被骂懵了。
萧奶奶冷笑一声,“何出此言?你要是不做那些事,会有今天这些话吗?娘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对秦斐俞还余情未了?”所以,见到个相似之人便又陷了进去。
换做以前,萧衡之定会摇头,认定他与秦斐俞不可能,但如今早已经不同往日了。
先不说秦斐俞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身为汉子,他不仅要负起父亲的责任,从小父亲就教导他,身为汉子就该有担当,敢作敢当,更何况,他与秦斐俞做那些事,让秦斐俞怀上孩子,这一切他从未抱有玩玩的心思。
在得知秦斐俞从未放下过自己,萧衡之那颗死去的心脏被注入了生命的源泉。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娘,如果这辈子,我要成亲,那么,那个对象只会是秦斐俞,也只能是他,其他人都不行。”
萧奶奶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居然还是这等痴心不改的痴情种,可现实是什么,“衡之啊,你喜欢他,非他不可,他呢?他对你是怎样了?他都不要你了你明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秦斐俞不是普通人,你也强取豪夺不来。”
“可他还喜欢我,我们就还有可能,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辈子都断不了了。”
萧奶奶当即就要炸了,哪还顾得上旁的。
“我不同意,秦斐俞想进我们萧家?我绝对不同意,他害了你一次,娘绝对不能让他再伤你第二次,当年的事,娘不可能原谅他,你要娶他,娘不会同意的。”
萧衡之扶额,“娘,我心仪他,从十九年前就开始了,这些年,我以为我不喜欢他了,可我发现,我从未停止对他的喜欢,喜欢他这件事,已经深入骨髓,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了,娘,我改不了了。”
“你改不了?那你考虑过娘跟你爹吗?”萧奶奶苦口婆心的劝,眼里的悲痛流露而出。
萧衡之嘴唇颤动,这时候,外头的人又来报秦斐俞来了,萧奶奶一气当下喝令让人把他赶走。
此举不是打秦斐俞的脸吗?
以前如何尚且不说,就如今,萧衡之如何舍得秦斐俞被如此对待,他哀戚的喊了一声,“娘,您不可以这么做,他是您儿子的意中人,您不能赶他!”
“为什么?我不认他这个哥郎,他就不是我萧家人,就冲他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这些年我看在当年的情份上没对他出过手,如今他回京了还不安分,偏要来招惹你,把我儿子勾的神魂颠倒的,我今儿非得抽他一顿。”
萧奶奶当年可是跟过萧爷爷上过战场的,一根长鞭舞的虎虎生风,被抽上一鞭子,皮开肉绽的滋味可不是开玩笑的。
萧奶奶说完便起身,拿上摆放在房内,每日被蔡嬷嬷擦拭的长鞭就要往外走。
萧衡之一看萧奶奶居然来真的,当即拦上去,“娘啊,您不能去,您要真把秦斐俞给抽了,您儿子我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哼,娶他,我还不如你光棍一个。”萧奶奶说着越过萧衡之往外走。
萧衡之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他不拦着了,萧奶奶听不到身后人追上来,当即有种骑虎难下的进退两难,就在萧奶奶寻思找什么借口找回面子时,萧衡之道:“娘,你去吧,你去抽他吧,最好狠狠的,用尽全部力气,狠狠的抽,抽的他皮开肉绽,最好再跟秦府闹起来,这样,你儿子不仅娶不到夫郎,连两个孩子都没脸认了,以后就真的只能孤家寡人一个了。”
萧奶奶正愁不知怎么回身呢,萧衡之一番话,正好让萧奶奶有个台阶下,可听到后面,萧奶奶顿时就愣住了。
“衡之,你方才说什么孩子?”这句话问出来,萧奶奶拿着长鞭的手禁不住的抖了几下。
他儿子,莫不是还想给人当便宜爹不成?
不成,那绝对不行。
萧衡之叹口气,“娘没听错,您有孙子了,也就是您儿子我,虽然夫郎还没娶进门,但您儿子已经是个有儿子的人了。”
“衡之,哪怕你不能生,但是你也不能这般上赶着给人当爹啊?”一个还不行,还要给两个孩子当便宜爹,萧衡之这是疯了不成?
要是这些孩子进府后安安分分的倒还好,萧家不是养不起几个孩子,但萧奶奶见过了太多子孙为了家产争的头破血流的事了。
老二家三个孙子性子敦厚,做不来算计争抢的事,他们萧家如今这般和睦,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要是来了几颗老鼠屎把萧家这锅粥祸害了,她宁愿一开始就其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同意,衡之,这件事娘不同意,这要是引狼入室你对得起老二吗?”
闻言,萧衡之扶额,他知萧奶奶从边塞回京后见多了那些家族里的腌臜事,“娘,我没有给人当后爹的嗜好,但他们是我的亲生骨肉,您的亲孙子您也不认吗?”
“啥??”萧奶奶手里的长鞭落了地,“你的骨肉?衡之呐,你不要骗娘,你真的有孩子了?”
这怎么那么玄幻,令人不敢置信呢?
萧衡之吐了一口气,孩子的事瞒不住了,“我没有骗您,娘,我真的当爹了,我有两个孩子了,他们都是哥儿,大的都十八岁了……”
嘭的一声。
萧衡之面色一变,赶忙把被赶出去的蔡嬷嬷喊进来,“大夫,快,去喊大夫。”
“老夫人……”蔡嬷嬷看到倒地昏迷的萧奶奶,不敢耽搁,提起过厚的裙摆就往外跑去。
“萧八,把我娘抱床上去。”萧衡之查看了一番,发现萧奶奶只是受到刺激晕了过去,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怪萧奶奶会晕,萧衡之的身体情况他们作为父母,哪怕萧衡之不说,经由大夫之口,他们如何会不知萧衡之如今跟太监其实没什么太大差别。
对他们来说,这无异于致命打击,可比起萧衡之的身体,子嗣什么的都得往后靠,作为父母,孩子自然是排在第一位,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遗憾。
萧衡之无法拥有自己的血脉,他们怎能不难受,但面对萧衡之,却还要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二家有三个小子,萧奶奶固然高兴,但高兴之余又不免替萧衡之感到伤心。
萧家阳盛阴衰,往上几代,哪怕子嗣不丰,生下来的都是清一色的小汉子,一个软软糯糯的闺女、哥儿都没有,她自己就生了两个讨债鬼,一件棉袄都没有,后来,她把希望寄托在苏晏身上,结果苏晏连生三个,个个带把。
萧奶奶不是没有遗憾,在三个孙子生下来时,她是把孙子翻来覆去的找,就是屁股缝都没放过,可三个孙子身上一颗红痣都没有。
如今,原以为没有子嗣的老大居然一下子有了两个哥儿,惊喜来的太突然,萧奶奶毫无防备,加上之前的种种猜测被打翻,萧奶奶一下子高兴过头,这才晕了。
萧奶奶这一晕,萧家乱了套,苏晏、萧爷爷都跑了过来,萧衡之得知萧奶奶没有大碍,这才偷偷的离开往府外去。
秦斐俞求见萧衡之,可萧衡之久久不出来,秦斐俞站在萧王府大门前站着多少有点不像话,不得已回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