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帆鼻孔一张,孩子气的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的别过头,不看秦斐俞,也不让秦斐俞再看自己。
这一声冷哼,不满的意味很难让人忽视。
秦斐俞:“……”
这孩子,有点蠢,脾气不小呢。
不过,这小汉子,胆子也是真的大,方才差点吃了一枪,就这,他居然还敢给自己脸色看,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让景叶择给他一枪?
不过在看到对方身上的玉带,秦斐俞猜测,这小汉子,估摸是哪家被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可在看到对方脸上“精致”的妆容后,他又自我怀疑起来。
倒不是他觉得汉子不该化妆,而是眼前这小汉子,底子应该不差,可他这妆容,委实有点让人感到一言难尽,要是对方是个小少爷,出门前,怎么都该有人给他提个醒才是,毕竟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把面子看得比命重。
“放肆!”
被秦斐俞上上下下给看了一遍,许云帆不客气的喝了一声,没办法,他一个小太子爷,心眼子不是固定的,它可大可小,完全就是看对象,看心情来的。
闻言,景叶择眼睛一瞪,蠢蠢欲动,秦斐俞却一步挡在景叶择面前,对许云帆笑道:“小少爷生气啦?”
秦斐俞这口气,带着笑意,全然不把许云帆的话放心上。
许云帆轻轻颔首,不客气道:“是,我的确很生气,我不是京城人士,秦大将军身为我朝守护神,我对秦大将军敬佩仰慕已久,此番进城,好不容易守到将军出门,能够一睹将军真容,自是有点激动以至于冲撞冒犯了将军,这是我的问题,只要你们开口,明确跟我说我不该这么看,好,我可以道歉。但你的人在呵斥我后,给我反应的机会了吗?没有,他直接就出手了,好在我胆子不是一般大,换其他人呢?如果对方一个紧张,大脑反应不过来冲上去了又该如何?在京城这个地方,天子脚下,将军的人,要是一心保护将军,就这个保护法,我可不敢苟同。”
秦斐俞眉毛轻挑,这小汉子倒是挺会说话,胆子确实也挺大,在他面前居然敢指责他身边的副将,“你小子胆量不小。”
“确实,我这人吃过熊心豹子胆,不然,这会估计早凉了,谁让我孤陋寡闻,不知这位大人这般威风呢,不过我想,有的人应该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估计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胆战心惊,先下手为强,谁让后下手遭殃呢。”
许云帆瞥了景叶择一眼,这是景家的人,他向齐修泽打听过,不过一个小小副将,要不是因为同秦家的婚事,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拿枪指着自己的额头?
不知为何,明明今儿才第一次见着人,可景叶择这人给许云帆的感观印象很不好,就第一眼,许云帆便不喜欢这人,打骨子里油然而生一种厌恶。
许云帆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还敢对他出手,景叶择此人,日后他必定要搞他,既然如此,今儿,他有必要对人客气?
景叶择是秦斐俞的人又如何?
说的好像谁上头还没人罩着了?
从小没受过气的许云帆不想忍,也不愿忍。
许云帆一番挑衅的话说出口,这会就算他想忍,景叶择断也忍不住。
本要出门的一行人又回了秦家。
秦家比试台下围着一众人,这些人都是秦家兵,皆是秦家培养出来的练家子,不说能以一敌百,但平时以一对三不在话下。
景叶择的实力,他们是清楚的,虽然景叶择的实力在他们当中不是最强的存在,但也不至于弱成这样吧。
就十六招。
那小汉子就十六招,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他们的小副将踹飞下台,直划出一米多远才停下来。
许云帆站在比试台边上,眼带轻蔑看着捂着腹部起不来的人,嗤笑一声,“要与我“切磋”,这可是你先开的口,现在吃亏也怪不得我,秦将军,我劝你还是请个大夫给你的未婚夫看看吧!”
方才许云帆出招,那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景叶择估计得断几根肋骨。
自己看起来这么的小白脸,景叶择却开口要同他“切磋”,说的直接点,无非就是要教训他一顿,在台上,景叶择出招很辣,如果许云帆不是练过的,这会,起不来的估摸就是他了。
既然如此,他还手下留情个屁。
秦斐俞抬眸看向张扬的许云帆,“你的力气不小,你就不怕我会迁怒于人?”
许云帆毫不畏惧,“怎么,你要把我留下来吗?我打他你就想迁怒于人?他出手的力度,你也看出来了吧,他打我你怎么不说?”
这话说的,许云帆自己都笑了,“哎呀,差点忘了,他是日后要成为你夫君的人,人心都是偏的嘛,你自然护着他,不过,都是汉子,他有夫郎护着,我也有,你敢动我一根头发试试,今儿我走不出这,我夫郎要是找来,对秦大将军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我言尽于此,就看秦大将军怎么选择了。”
明知这样的做法很愚蠢,可许云帆就是不甘心,气不顺。
秦斐俞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否认秦润兄弟的存在?
他们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秦斐俞究竟是怎么做到轻飘飘的对外否认,他没有孩子这件事的?
他是有什么苦衷吗?可即使有苦衷,难道作为将军,他没有那个能力私底下偷偷回去看看孩子?
哪怕不认回孩子,在秦润兄弟饥寒交迫时,给与他们一点帮助也好啊,可秦斐俞没有。
在秦润需要父亲保驾护航的年纪,秦斐俞不在他身边,秦润那么辛苦的挣钱干活扛起一个家,挑了一天的粪,结果才得了能够买几个肉包子的铜板,甚至为了找活干,寒冷的冬日,他就蹲在大街上,任由凛冽寒风包围,一蹲就是半天,为了挣点银子,他做牛做马,什么活都干……
一想到秦润以前吃过的苦,许云帆的眼眶酸涩难当,对秦斐俞的不满愈发浓重,他有太多问题想问秦斐俞,想说的一箩筐的话,却又不能在景叶择乃至秦斐俞面前一吐为快。
隐而不能问出口的话憋得他难受,既然他难受,他势必要让让他难受的人跟他一样痛苦。
他设想很多种可能,替秦斐俞找了很多不回去找孩子的理由苦衷,可这些理由苦衷在秦润受苦时,遭受他人排挤非议这些事面前,统统站不住脚。
自始至终,许云帆都不会想到,秦斐俞落下山后撞坏了脑袋忘了事,意外被以前下属发现,对方把他带到镇上看大夫,半路又遭遇了刺杀,下属带着他东躲西藏,一路躲躲藏藏离开了清河镇,最后下属被杀,而那时秦斐俞才清醒过来,全然不记得自己去过大梨村的事了。
这么狗血的剧情,只会发生在小说里,许云帆哪会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个岳父身上。
所以许云帆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
第196章第196章我有经验
只几个眨眼的功夫,许云帆不知思考了多少事,替秦斐俞找了多少借口、理由,秦斐俞不知许云帆的心里活动,挥挥手让人把景叶择带走,而他却丝毫未动,一瞬不瞬的看着许云帆,笑着问许云帆,“噢,你夫郎很厉害。”
“厉不厉害,在秦大将军面前我可不敢说大话,但我可以明确告诉您一点的就是,我夫郎若是来了,没准您这亲事就得黄了,而且,这些年您在百姓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形象估计也得毁了,所以,你要留我吗?”
许云帆蹲在比试台上,看着秦斐俞似笑非笑的道:“没点底气,您觉得我会傻的敢同你的人呛声吗?拜托,我不是傻子,”他撑着比武台边缘跳下台,拍拍手:“好了,我出来也挺久了,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