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沉默的和解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錯過了很多潛在的機會，如果能在離開前，從村民手中搜集一些古董，說不定將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面對何建國戲謔的眼神，江言微微一笑，心想他是不是誤解了她的顧慮，難道他認為她害怕的是那些民間藝術？ 在日本的朋友每逢佳節都會贈送限量版音樂專輯呢。 五爺爺認真地對何建國和江言囑咐了一些事情， 兩人皆承諾保守秘密。

五爺爺選擇信任他們，背後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連三舅爺也矇在鼓裡。

春天的山林雖仍有危險，爬行動物蠢蠢欲動，狼群依舊徘徊，但冬季的嚴寒稍減，大部分狼會選擇避至兩座高峰和大孤山。

隊伍整理完畢，確認全員無缺後，五爺爺率先領隊返回來時的小徑。

洞口處有四人守護，負責維護洞穴安全，以及防止意外打擾到牲畜。

他們對多出的箱子略感驚訝，但僅是短暫的好奇，隨即詢問三舅爺的去向。

“他臨時有事外出，讓我們先回去。”

五爺爺簡潔回應，其他人立即心領神會，笑著讚美三舅爺，同時也提及剛才的事件。

“剛剛一隻狐狸溜過，我們沒敢驚擾，可能是騾子的動靜把它嚇到了。”

守衛者尷尬地解釋，引來江言的疑惑。

“狐狸有靈性，觸犯了可能引來迷途，我父親曾被一隻狐狸困住，直到撒了童子尿才解圍，所以我們儘量避開。”

他低聲向牽著牛娃的人詢問，得到了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的解答。

江言暗自感慨，三舅爺的智謀真是深不可測，所謂打狐狸，恐怕只是個掩飾，為的是傳遞給那些軍人的資訊。

深山之旅雖然以意外收場，但歸來的村民們收穫的喜悅卻是前所未有的豐厚，那些金銀財寶暫時存放在村裡的祠堂，由幾位信任的村民守護，待時機成熟後再統一兌換，然後平均分配給每一個村民，無論男女老少。

出與歸來皆在黎明時分，兩位熬夜的勞作者疲憊不堪，他們勉強開啟門，連寒暄的話語都來不及說便各自倒頭休息。

江言在半夢半醒間，忽聞屋外傳來了爭吵的喧囂，她驚醒過來，連帶枕邊的小貓也被嚇得跳了起來。

她輕輕安撫著貓咪，凝神傾聽那紛擾的聲音。

"張長慶，你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張清芳的聲音尖銳而響亮，彷彿帶著無法掩飾的憤怒，而她的矛頭直指平日裡溫厚沉默的張長慶，這令江言感到驚訝無比。

"你整天無所事事，打聽別人的私事才是有問題。”

更讓江言意外的是，張長慶居然反擊了，他的語氣強硬，甚至有些失控，張清芳的挑畔究竟觸及了張長慶哪根敏感神經，使他這個一貫以微笑面對的人也動了肝火？

"好了，你們倆平復一下情緒，別忽視了何建國和江言正在休息。 就算你們吵，又能解決什麼？張清芳， 你的行為確實欠妥，無論張長慶經歷了什麼， 你不該過問此事。誰會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他人觸及？ 張長慶也有錯，他是個男人，你說的話如此粗魯，她怎能不生氣？況且，他告訴她這些，不正是出於關心你，怕你受欺騙嗎。”

路紅無奈地責備，儘管聲音壓低，但江言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因為院子雖小，聲音傳播卻清晰。

順著思緒回溯，江言推測出了大致的情況。

張長慶自前天回來後就顯得心事重重，何建國曾告訴江言，他追求的那個女生似乎並不真心，儘管何建國很少離開村莊，但他訊息靈通。

江言猜測，可能是其他知青中有類似的情報來源，只是不知是否每個村子都有這樣的人。

何建國透露，那女孩對張長慶的態度有些虛偽，表面上接受他的禮物，私下卻嘲笑他是傻子，因為他是家中的長子，肩負責任重大，不僅要養活父母，還有眾多弟妹需要照顧，這樣的處境使得他被視作傻子。

"我只是為他打抱不平，我們每天辛苦勞作，連雞蛋都要省著吃，他卻全給了那個女人。

前些日子我見他都虛弱得幾乎昏厥，結果那女人拿著他的雞蛋去討好別人， 還說他不識好歹。” 張清芳眼中泛起淚光， 低聲抽泣，她雖然好奇心重，但也不能因此就被貼上多嘴婦的標籤，畢竟在鄉村，閒暇無事也是常有的事。

張長慶誠懇地致歉，心中雖然仍有些不甘，但面對姑娘的指責，他明白必須收斂。

他聽到的那些話，讓他不想公開承認自己的疏忽，畢竟他自己也意識到那樣子確實顯得愚笨。

儘管雙方都表達了歉意，但江言起床後，空氣中的緊張並未完全消散。

她選擇忽略，畢竟下鄉的年輕人雖然共享困難，但每個人都應有自己的空間，她無法干涉他人的心思。

洗漱後，現桌上放著路紅準備的溫熱湯水和玉米麵饃饃， 她特意走過去表示感謝。

然後，她招呼了一聲正在熟睡的何建國，回應聲如雷般響亮。

江言被逗笑了，決定不再糾纏，問“你還沒吃早飯吧。”

"還沒，最近確實有些疲憊。”

何建國撓了撓後腦，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狡黠地眨眼。

昨晚他趁他們熟睡，悄悄將花瓶和胭脂盒藏進了石槽下的密室，他知道這些物品的價值，那是雍正時期的珍品，雖然清朝不如唐宋年代歷史悠長，但某些物件的珍貴不容忽視，特別是雍正年間的。

"哎，"江言本想煎個蛋，但看到戶外的爐子，不由輕嘆。

她忘了在這個時期，煤炭並非易得之物，沒有煤，爐子的作用有限。

她不得不考慮現實，做飯得先生火，急切的食慾讓她放棄了煎蛋，轉身回屋取了一瓶醃製的甜辣蘿蔔乾。

初夏的早晨，氣溫適中，陽光溫暖。

兩人選擇在院中磨盤旁用餐，彼此間的眼神交流，暗示著各自屋內的微妙情緒。

江言再次感嘆，長期獨居的生活並不適應集體生活，未來的日子，恐怕還要經歷更多的磨合。

"或許我們早點結婚會好些，那樣就能有自己的土地和房子了。”

何建國察言觀色，笑著說出了這個提議，他在心裡暗自慶幸，覺得這不失為一個緩解氣氛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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