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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她忽覺身旁襲來雪松香,耳畔驟然響起死閻王低沉微啞的嗓音:「做的極好,你終於成功惹怒孤了。」

她全身緊繃,手蜷縮在大袖裡只覺指尖冰涼。

而這一舉動在外人看來不外乎是一副太子惦念姍姍來遲的太子妃,親暱耳語的模樣。

難以想像,她身上穿著尋常的素裙,不過稍顯精緻的杏花淡粉色,被殿內光照時妍麗如春桃,卻實在……不符身份,與傅沉硯準備的那件鵝黃華麗羅裙相去甚遠。

何況她裙擺後還浮著方才摔下來沾上的輕薄灰塵,略顯狼狽。

溫泠月坐如針氈,似乎今夜的一切都與她想像相悖。

直到她看清整場宴會境況,傅沉硯似乎頗是看重這位被宴請的貴客。

備受關注的客人一身黑銀華袍,卻點綴些禹遊衣飾上不會有的罕見珊瑚珠,想必也是尊貴的。

他人靠在座椅上,捲曲的黑髮自然垂落過肩,全身裸露處極少,連臉上都戴一半臉銀質面具,線條流暢直至鼻尖,將其左半邊臉完全遮住。露出的一雙鳳眸宛若鷹隼,銳利帶煞的視線毫不退卻地與溫泠月對視上。

他好像有些眼熟,溫泠月在心底思量,卻想不出是誰。

溫泠月持續失神,以為自己不過又是充當一塊宴會背景板,卻發覺那不知名男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一直在盯著她。

「使者無需拘謹,今夜玩得可盡興?」傅沉硯向來笑不達眼底,象徵性地舉起銀杯向男子示意。

「太子妃實在親切可人,今夜雖不見禹遊之月,沒想到在下卻還有幸見到娘娘。」

男子越過傅沉硯的話,勾起未被面具遮蔽的薄唇,意外地向溫泠月問好,而後才緩緩將目光挪向傅沉硯。

「禹遊太子殿下主宴,哪有不盡興之理?扶岐謝過殿下。」

傅沉硯在男人開口的瞬間陡然陰沉下來,視線輕佻地從她臉上瞥過不輕不重的一眼,較方才與她對話時還暗上幾分,看向使者的目光亦潛藏起難辨的陰森。

觥籌交錯迸發出的光影悉數灑落他眼底,璀璨之下漠然的笑意是他最後的禮數。

「使者與太子妃認識?孤竟從來不知。」

溫泠月嗅到一抹危險的意味,她細細盯了被稱作使者的男人良久,又被傅沉硯明顯冷下的話音震懾,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

這是那天在戲臺下撞掉她糕餅的男人。

她從來沒有在意過那天發生的瑣事,而且當日傅沉硯也在場,為何他不記得?

傅沉硯將才那句話不是問她,似乎也沒有想等她回答的意思,而是刺向底下的面具男。只見他輕笑幾聲,無奈又隨意:「意外罷了,在下榮幸。」

氣氛暗潮湧動,好似一場轉瞬即逝的鬧劇,她感受到傅沉硯那股疏離的神態,自覺將身子離他又遠了些。

「使者來禹遊,若有招待不周之處,盡可開口。」

「殿下好意扶岐心領,自會向主領傳達禹遊誠意。」

分明是歌舞昇平的樂宴,溫泠月卻在這兩個男人的話裡聽出些風波詭譎的意味,但她不知道這兩個人說的是什麼,只知道這叫扶岐的面具男子並不是禹遊人。

她只好默默喝下一杯又一杯似酒非酒之物,一盞又一盞,竟不醉人的。

「娘娘,您若喜歡,可是需要奴婢再拿一壺來?」伺候在座後的眼生小宮娥試問道。

溫泠月喝到興頭,見那傅沉硯二人聊得氣氛不容旁人插嘴的模樣,對小宮娥點點頭。

須臾,她見那小宮娥拿來兩壺酒,欲往她和太子小桌上皆換上一壺酒時,溫泠月忽地瞥見她捏著的準備放在太子面前的那隻酒壺上雕刻著她喜歡的飛魚紋,而另一壺則是猛虎。

她冰涼的指尖朝她暗自勾了勾,示意她想要那隻飛魚酒壺。

不為別的,她就是見不得傅沉硯用那麼好看的壺,反正裡面盛放東西都一樣,就算是外觀她也要氣他一下,叫他知道自己才不是任由他威脅也不生氣的。

小宮娥明顯僵了一下,轉瞬即逝的猶豫在看見溫泠月的注視時只好收回將要遞到太子面前的手,轉而將那隻飛魚壺恭敬地放在溫泠月面前。

她喜滋滋地望著這種罕見酒壺上濃稠的墨藍花紋,飛魚靈動可愛。

而斜眼瞥見傅沉硯面前笨重的猛虎……其實就是一隻大瘋狗。

瞧傅沉硯那一臉晦暗不明的複雜臉,她在心裡幻想笑得好開心。

「哼哼,你就喝吧大瘋狗,死閻王,嘿嘿……」

她歡快地捏起飛魚壺,朝銀盞微微傾斜,曼妙動聽的流水聲若山間擊石般徐徐淌入,直到有個半滿。

心情暢快些許,她舉杯看了看銀盞內晃動的碎星,泛著淡淡的藍,低嗅起來只有不明顯的橙味。

好奇。

方才似乎聽見不知誰說這是扶岐使者自十四州某一州中帶來的特製佳釀。

嗯?是酒嗎?

她剛才怎麼沒喝出來。不過她自知酒量差強人意,平素也不怎麼飲酒,也不太在意,只是好喝便對了。

溫泠月淺啜一口時,傅沉硯那人與扶岐聊到氣氛玄妙處,句句意指其他,攻防交錯幾個回合,似乎都在打探對方底線,而唯一不變的是自那時起傅沉硯就覆在眼底的冷意。

他默默從壺中倒上滿滿一盞,早知這是寧州特供,自當給面子地與扶岐共同舉杯後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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