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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劃的。」

她平聲話音剛落,忽見上菜餚的婢女恰好捧著一疊自己小廚房做的清茶杏仁酪,登時來了精神,忙不迭道:「北瓔,快來快來。」

伸手招呼著小女使將吃食放在面前,發洩般狠狠舀起一匙送入口中,卻又被燙得不住哈氣。

不讓她吃?她就吃!就吃!

南玉:「宮裡好好的怎會有瘋狗咬人呢?」

北瓔:「娘娘……慢些。」

疑問悉數淹沒在的訝然中,溫泠月卻失落地來回攪著杏仁酪,直到被一道洪亮的男聲打斷。

「娘娘晨安,卑職奉殿下之命送一副祛痕膏。」

來人正是日日跟隨傅沉硯身旁的嵇白,他抬眼時自然而然瞥去溫泠月脖頸那一圈純白,畢恭畢敬道。

溫泠月一怔,那死閻王送的?

這莫非是打個巴掌給顆甜棗,前些時日冷臉慣了直到夜宴當晚忍不住露出真面目,現在又對昨夜的兇狠行徑悔恨而彌補起來了?

他好奇怪。

嵇白將藥膏交予小女使手中,繼續說:「殿下吩咐,您脖頸有傷不便出行,叫旁人見了亦覺得東宮怠慢,故……」

怠慢?何止是怠慢,她能在那陰晴不定的死閻王手下活到今日,實在太不易了!就算近些時日她不曾關注傅沉硯身上事,亦能看見這人每天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多少血腥氣。

「若娘娘無事,嵇白便先退下了。」這侍衛禮節溫和的與傅沉硯實在一點不像,食杏酪的溫泠月不禁脫口問出那她感興了好幾日的問題。

「嵇白,你為何叫嵇白?跟著死閻……跟著殿下過得如何?」笑吟吟的面容下是倏然僵直的背脊。

好險,險些將她背地裡暗罵他的直白稱呼叫出來。

男人顯然愣了一下,仿若從未有人在乎過這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時受寵若驚,訓練有素地不曾展露在明面上,口中卻坦然道:「回娘娘,屬下幼時乃流浪市井棄孤,本無名,唯有一姓氏。跟了殿下時,殿下才給卑職起了名。」

溫泠月聚精會神聽著他的後文,沒想到眼前人高馬大身形矯健的侍衛還有這般難捱的往事。

他頷,繼續流利道:「殿下說,既然我姓嵇,又那般喜愛黑色,不如就叫嵇白吧。」

「……?」這下溫泠月僵住的不僅是脊背,僵直向上蔓延至脖頸又至發頂,看著眼前人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味,她開始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試圖從嵇白臉上瞧出些端倪,可眼前人卻依舊不卑不亢,虔誠地說出那句話。

溫泠月:「不……這之中,有、有什麼幹係嗎?」她滿眼期待,興許這之中有什麼深刻的含義!

喜歡黑色,叫嵇白。

傅沉硯是不是有病啊。

嵇白本人倒不覺不妥,甚至覺得是至高無上的榮幸。抬起的眸子分外清澈,一眨一眨同溫泠月對視。

她匙中盛起的杏仁酪躺在匙中良久,卻等來一個手抖,柔嫩的白酪在匙中輕顫,毫不眷戀地悉數滑落碗中。清淡的杏仁香卻從不只瀰漫在碗裡,在殿內緩緩漾開,直到鑽入嵇白的鼻息。

那人眉頭微蹙,視線落在那碗酪上,若有所思道:「娘娘不知那件事嗎?」

「嗯?」

嵇白餘光從她脖頸劃過,聯想到前幾日夜宴上惹怒那位的酒釀,猶豫一瞬,不禁提醒:「娘娘有所不知,殿下向來厭惡杏仁,不允許東宮內有杏仁造物。美酒……連杏樹都不許,紫宸殿外的那棵斷杏樹已有十年不曾生長了。」

「為何?」

溫泠月從未聽聞過如此荒唐事,怎還限制人吃喝了?竟然連樹都不放過……十年,整整十年不讓長。

嵇白唇齒猶疑,對上溫泠月疑惑叢生卻澄澈的明眸,最終還是未開口。

溫泠月也不打算難為小侍衛,直到他離去前才艱難從口中擠出一句稱不上解釋的話來:「娘娘莫責怪,殿下他……有自己的考量。」

望著那抹暗色離去,輕嘆一口氣低喃:「杏仁甘甜清爽,割捨得了嘛?」

一瞬間,站在她身側的南玉便察覺到一抹幽怨的視線從某處飄來,一眨不眨地將涼透的碗中杏仁香融入眸光中,等待她的答覆。

「那、那……」南玉喉間一滾,她何嘗不知娘娘之意。

而對方則輕輕扯住自己衣袖,來回搖晃著,布料在那人手裡愈發輕盈,仿若抓住衣袖才能更好將心思傳達給她一樣。

「南玉,你說怎麼辦……你也知道的,我打小便愛吃杏仁,是什麼佳餚都無可比擬的。」少女聲質溫軟,一句一頓的尾音不覺隨捏著衣袖的動作拖長,卻不叫人覺得膩煩。

被扯住衣袖甚至連身子都開始微微搖晃的南玉嚥下最後一口,接收到那股幽怨後長嘆一聲,捏住溫泠月作亂的手,「娘娘,照搬您那日偷溜去花樓的做派不就是了。」

溫泠月這才揚起狡黠笑意,拉過南玉笑眯眯:「好南玉,我保證不被那人發現。」

她不正是等自己說出那句?其實自己心裡早早做擇了罷。

真是壞心思的姑娘。

卻莫名叫人討厭不起來。

溫泠月倏地從凳子上跳起,背過手去口中念念有詞:「不就是個杏仁嗎,縱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也不信他能探出我每日每頓還有……茶點宵夜都有何種菜餚上桌又都是由什麼食材烹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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