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吴少南望着那惨白如霜的人儿,惊然失色。“出什么事了?”
“别多问!”洛羽急训道:“让你去你就去!”
“好!”
洛羽踹开房门将唐碧搁在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吩咐亦心去做沐浴的准备。亦心不敢多问,慌忙去准备了。
吴少南很快跑了回来,“高公公上哪去了?这客栈仿佛一下子变冷清了,除了店前小二在处理送客,竟没人烧水,连整个后膳房都是冷冰冰的。”
洛羽脸色骤变,许久都没法缓过气来,低头望着浑身仿佛被置在冰窖里冷得直哆嗦的人儿,心如刀割地痛呼,“莫冉,你太过分了。”
“又是他干的?”吴少南愤然低吼,“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哎,你干嘛?”
洛羽当着二人的面快解脱着衣衫,亦心羞怯慌退,洛羽突然出声道:“亦心姑姑,去把你们的被褥都送来。”
“是!”吴少南随即明白过来了,“我也去。”
洛羽钻入了被中,热烫的身子抱紧了冰冷的唐碧,刺骨的寒气令他几乎忍不住地抽气,从不生怨的男人,这会只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莫冉,竟敢如此狠心!”
夏日被褥原本就不多,即使全部盖在一起,也不见好转。望着被中的二人抖瑟得如冰天雪地的寒鸟,吴少南毅然地脱下了衣衫。
“你要干嘛?”洛羽颤唇低问。
“和你一样!”
“不怕死了你。”
“能拥着她而死,值!”
吴少南钻入被窝,怯怯地伸出手,搂住如冰块般的女人,当胸膛贴着那寒霜般的后背,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如烧红的烙铁般的心仿佛一下子浸入了冰水里般,几乎能听到“丝丝”的炸裂声。
“好冷!”吴少南瞬间浑身抽搐,他咬住了颤动的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这么冰冷?”
“今天由她出场……”
“这我知道啊,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有国师在还有人能伤她?”
“他来了,派人买走了她,他们……国师他嫉妒,所以动了灵术……”
“他……?”吴少南惊愕瞪眼着他,“你是说……帝王……他怎么来了?”
“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刚从灾民区回来,雪公主便持剑逼我走,我还当她是疯了呢!天啊,你是说她去找……”吴少南急得差点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我们这会还……”
“他走了!”洛羽颤声道:“你就这么怕死……”
“我不是怕死……我是……”吴少南羞赧地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越来越冷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你也懂点医术,难道不能帮她看看?”
“国师的灵术,只有他自己能解。”
“他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这种事伤害她,她喜欢和哪个男人一起,是她的权利。再说她原本就是帝王的女人,是他厚颜无耻地抢占,他有什么资格吃醋生气。”
吴少南的话令洛羽感慨万端,“是啊,她喜欢哪个男人,当然是她的权利,可哪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欢爱,能不嫉恨的?你说得这么响亮,是因为你还没得到所以无可奈何,若真得到了,你也会深切地感觉到被分割的痛苦。”
“谁说我不痛苦,可再苦也不能加诸在她身上……呵……冷!”吴少南忍不住颤栗。
“你冷她更冷。”
不过有了吴少南的体温帮助,似乎好多了。
洛羽吃力地挪动着手搓揉着光洁如冰的肌肤,掌下的肌肤往日如绸缎般温温润润的,此刻虽然更滑了,却冷得令自己的掌心如被冰刺般疼痛。
在两个男人的怀抱中,唐碧的身子冷得几乎麻木了,身体的血液仿佛沉静了,竟连噬情蛊似乎都被冻结了,心开始麻木了,就连意识都是浑浑噩噩的。
最后的一丝意识,仿佛隐藏在已开启的眉心之轮上,唯一能感觉到自己仿佛被禁锢其中了。
身体冰冻,灵魂枯竭的感觉令她再次深深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品尝着死亡的感觉,比死来得更恐惧。
然而,她却感觉到了来自肌肤的丝丝暖意,仿佛是来自灵魂的呵护。
这种暖意一点点地激活了她的灵魂,她的思维定格在了骨盆处,根轮处一朵暗黑色的莲花,在沼泽之污浊上摇摇欲坠。
莲花……莫冉……苏含……还有那个飘忽不定的风……
它是他们的怨吗?
还是他们的爱?
若它是他们的影子,无论美或丑,也该由它自然地生存着。
释然的念头涌上了唐碧的意念中,一缕幽冷之气自眉心处缓缓流下,如清泉般缓缓浇灌着这片沼泽。
沼泽是污秽的,清明的水甘愿污染自己,去包容那阴暗的魔莲,一切,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
小时侯,幸福是一件东西,拥有了父母的爱,就拥有就幸福;长大后,幸福是一个目标,嫁给莫凡,做最贤惠的妻子,达到就幸福;而此时此刻,经历了生死轮回、爱恨离别,才明白幸福原来是一种心态,爱一个男人也好,恨他也罢,怨他也可,痴恋也行,领悟而臣服──不抗拒就能现幸福。
而想要拥有这种幸福……还需要很长更多的去感受,去领悟!
污浊上的莲花,此刻仿佛被染上了妖艳的墨色,含苞待放、流光溢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溢出,雄伟壮观王宫再次被染上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光彩。
“云王回朝了!云王回朝了!”铿锵高亢的传呼从宫门一路震耳欲聋地传向了金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