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压顶,先是一些淅淅沥沥的雨点不断砸着地面。慢慢雨势渐大,雨点拉长,开始绵绵不绝。
本就潮湿的宫门里水汽更浓,升腾起的水雾笼罩着整个宫门,白茫茫的一片让人看不真切。
地牢里更是湿漉漉的让人无处下脚,墙壁上不断渗透出来的水珠无声地慢慢往下滑落着。
“哗啦——”
被浇了一瓢冷水的女子猛地从昏迷中惊醒,双手被吊起的她没有办法整理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只能摇晃着头把刘海甩到一边。
她不停喘着粗气,好像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缓解痛苦,但显然没有什麽效果。
没过多久,那股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的痒意又开始席卷全身。
“啊啊啊!”上官浅忍不住痛苦嘶吼起来。
她後悔了,她不该拿乔的,那个人就是个魔鬼,比无锋首领还要可怕的魔鬼。
“放过我!我说!我什麽都说!啊啊啊!”她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再也没了平时娇媚动人的模样。
“你出来啊!你出来!我说我说!我什麽都说啊啊啊!”
上官浅对着四周疯狂嘶吼,整个人都在不停抽搐扭曲着,冷汗不断地从她额头沁出,嘴唇也早被她自己咬破,上面都是结痂的血块。
她的手腕已经被铁环磨出了血,她却不管不顾依旧用力地挣扎着。因为这点皮肉之苦能让她感觉稍稍缓解一下这种痒意。
好痛苦,怎麽会有这麽痛苦的毒,恨不得立刻就死掉。
全身上下先是痛再是痒,那种痒不在表面而是深到骨头里,连她的头皮大脑仿佛都在痒,痒到让她恨不得亲手撕开外面的血肉,狠狠抓挠里面的骨头。
“你出来!出来啊!宫远徵!我说啊我什麽都会说的啊!”
隐在角落处跟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少年背着手静静观赏着对方这歇斯底里的一幕,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仿佛是在看什麽令他满意的表演。
这一轮发作过後,上官浅整个人虚脱得仿佛只剩下了个空壳子,垂着头一动不动,连眼神都没了聚焦。
宫远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眼前,手中还端着一个小碗,弯下腰对她嗓音轻柔道:“我这毒药不错吧?”
凭他的武功虽然练不成生死符,但他可以炼制效果相似的毒。
那种抓不到却又无处不在的痒,和区区外在的皮肉之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当然也更有趣,这上官浅的反应可真是愉悦到他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不用来地牢了,这场景够他好好回味几天了。
“嗬嗬……”不停喘着气的女子擡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眼中全是惊恐。
“说吧。”举着碗的宫远徵吐出两个字,意思很明显,不说就再尝尝毒药。
“我…我是孤山派遗孤。”上官浅是真怕了,老老实实地开口说了。
不敢要求见什麽宫尚角了,那块玉佩也早被宫远徵拿走了。
见对方一听这说辞便皱眉,上官浅马上着急解释,“我真的是孤山派遗孤,当年清风派的拙梅……”
空旷的地牢里飘荡着上官浅虚弱却饱含感情的诉说,少年没有反应只静静聆听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那些极速下坠不断飞舞的白色线条各种交缠扭曲在一起,好像也在随着她的讲述给衆人上演重现着她口中的墨剧。
同一时刻立在殿前的青年静静观看着这场来势汹汹的瓢泼大雨,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他妹妹随口的一句话。
风雨过後便是彩虹。
快了,无锋这场暴雨也终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