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是小事,我习惯了。”
森胡桃低垂着失落的双眸。
“我家在日本,是被横滨港口黑手党卖给家族的,如果我回去他们为了保护家族机密杀掉,在意大利我会被之前暗杀过的家族杀掉。”
“彭格列是唯一有能力让我活下去的地方,我想让以後的孩子都不会变得像我一样。”
“……”
没有着急回应她,沢田纲吉先是撕碎自己的衬衫袖子,给森胡桃做简单的止血包扎:
“你不会处理伤口吗?”
“我不被允许这麽做。”
森胡桃摇头。
“不处理的话伤疤会大一些,方便以後对敌人使用能力。”
动作因为她的话语停止了。
她指着布满全身的残忍伤疤:
“用我的能力的话,就算攻击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但只要伤口一直在,反约束力也就一直在。”
“如果你不来我这里,你会继续使用你的能力吗?”
“嗯。”森胡桃点头,“为了让我的威胁性更大,首领会让我定期重新伤害自己,让伤口不要愈合得太快。”
稚嫩的脸上没有痛苦,已经被扭曲的三观让她意识不到这是错误的:
“这样子,我才是有用的。”
“我不是容易留下疤痕的体质,有时候他们重复太多次了,让我很痛。”
“但如果你想,我愿意为你怎麽做。”
她无意识透露出对彭格列的依赖,拽着他的衬衫下摆:
“只要你需要的话,对我做什麽都没关系。”
“这样能行吗?”她问,“可以给你派上用场吗?”
森胡桃是真心的,认为这样就能帮上沢田纲吉的忙,当一个好用的工具的话,就可以报答他的恩情。
他知道森胡桃没有卖惨的意思,只是想要感谢沢田纲吉救了她和其他孩子的壮举。
沢田纲吉看着她。
因为经常被关紧闭而瘦弱丶伤疤比完好的皮肤还要多丶保留着良知但扭曲了认知的女孩。
放任不管的,就会死掉。
他牵起胡桃一直抓着自己衣服下摆的手:
“你可以效忠于我,但是答应我,从今天起再也不允许用你的能力。”
不理解是为什麽,但森胡桃还是温顺地点头。
“就算别人有性命上的威胁,那个人是我也一样。除非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你都不可以用这个能力。”
“好。”胡桃拖着受伤的小腿,摇摇晃晃地要对他单膝跪下,“遵命,Boss。”
沢田纲吉扶住她,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让那条可怜的双腿不必再受到压力:
“你还要答应我,从今天起,再也不需要你跪下。”
“如果别人要伤害你,就反击回去。”
“如果是面对不想伤害的对手,就把武器扔掉。”
“如果受到威胁,就告诉我,会帮你摆平。”
森胡桃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碎,她睁大着眼睛,仿佛思绪飘向了远方。
脑袋里,沢田纲吉的话语一直飘散着,直到沉到内心最深的深处:
“从今往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森胡桃用手臂抱紧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藏起来自己的表情:
“遵命,Boss。”
她想起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小孩子之间,大家口耳相传着的童话故事们。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当然不会给他们讲这些睡前童话,都是年纪稍大的孩子讲给下面的人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自己听过的也少。
所以故事的开头结尾总是很相似的。
孤立无援的孩童们,遇到无法抵抗的困境,就在绝境时,出现了英雄,救了所有人。
真的会有英雄出现吗?真的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被沢田纲吉抱出战场的森胡桃,看到远处,被拆掉纳米炸弹项圈的孩子们跑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