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都是红血丝,眼睫低垂下去,“纪爷爷过世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你……你忘了?”
纪柚微怔。
这她当然没忘。
纪爷爷过世时她还小,那正是纪何平和赵念巧正想方设法生儿子的时候。
那时赵念巧正处在生不出儿子的压力之下,脾气也不好,纪何平就更不用说。
在纪家,只有纪爷爷待她还算宽厚,所以爷爷过世,她非常伤心,那几天几乎是哭着过去的,眼睛一直是肿着的。
顾泽言都担心她把眼睛哭坏了,拿冰水帮她敷眼睛,一直哄着她,说爷爷也不会希望看到她这么难过,又说,让她不要害怕以后会孤独,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纪柚陷入回忆,一时怔愣。
顾泽言就在这个时候又往前一步,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纪柚回神,立刻去推他,“放开我!”
“几秒就好……”他语气哀求:“我求求你……你既然能可怜他,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啊……”
纪柚推得用力,他却不肯放手,低低闷哼一声。
纪柚以为撞到他伤口,身子僵硬到极点,咬牙切齿说:“顾泽言……你够了,别再让我更讨厌你了行吗?”
他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她肩头。
楼道里,付婉雯其实在顾泽言将纪柚拉进楼梯间的最后一瞬,看到了两人的背影。
她心底火气已经冒起来了,想要去追,但又犹豫了。
这个关键时候,她不知道顾泽言在想什么,居然离开了病房门口,但她不能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万一顾正国回来看到他们母子俩都不在,这怎么说得过去。
她有些纠结要不要给顾泽言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带手机没有……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顾南霆出来了。
他出来的第一时间自然是找纪柚。
只是目光搜寻一圈,在门外没看到纪柚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