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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紀綱,你娘喊你回家吃飯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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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楊走後,又有一個蘇澤的熟人腳步沉重的走進了宮門。

李正陽神色憔悴,全無半點先前意氣風的模樣,先前他也在人堆裡靜靜的看著,宮門口的那一幕讓他明白蘇澤如今已經今非昔比了。

昔日他瞧不起蘇澤,覺得蘇澤是靠阿諛奉承才能攀上東宮的,可如今再看令他感慨萬千。

前後也就兩個月的時間,蘇澤已經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了,一大群人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討好巴結蘇澤,即使蘇澤鼻孔朝天也沒人敢說個不是,其中還有他的上官。

也沒人再罵蘇澤是奸臣,佞臣了,蘇澤給他們帶來了利益他們恨不得把蘇澤給供起來。

什麼讀書人的風骨,什麼讀書人之恥都是笑話,朝堂之上只看利益,不看其他,他早就該明白才是。

李正陽形單影隻的走在宮裡的路上,背影蕭索。

昔年他和蘇澤也算是同窗好友,可中了進士之後兩人便形同陌路了,各自有了各自的人生,再無半點交集。

他和蘇澤都是那種毫無根基的讀書人,兩人的際遇也差不多,都是家中貧寒,十年寒窗苦讀才好不容易考中了進士。

中了進士之後一起進了翰林院,沒有根基就討不到好差事,蘇澤倒是無所謂,樂在其中,可他不甘心十年寒窗苦讀就這麼做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恰逢吏部一個侍郎的女兒相中了他,他不甘心就此沉寂,於是選擇拋棄老家已經定下親事的糟糠選擇了那個又胖又矮的女人,攀附上了吏部侍郎,成了仕林中的笑話,可他不後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先是升了官,隨即調到了翰林院比較重要的位置,只等資歷到了便能外放為官,再熬幾年就能回京進吏部,若是他那個老丈人能更進一步坐到了吏部天官的位置,那他連吏部天官的位置也敢想一想,前途一片坦蕩。

往常看不起的那些人一個個對他巴結奉承,也沒人再拿他當笑話了。

反觀那時的蘇澤因為得罪了漢王被外放到一處窮鄉僻壤做縣令去了,若沒意外,可能一輩子都回不到京城,只能在窮鄉僻壤當個無足輕重的小縣令當到死。

他那時還笑蘇澤傻,何必呢,太子又不認識你,何必要因此得罪漢王,你不知道漢王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你嗎?

如今再看,原來傻的是他,是金子總會光,蘇澤雖然被貶斥外放到窮鄉僻壤,可他又靠著自己的本事重新回到了京城。

不僅回來了,還走到了如今他需要仰望的地步,雖官職不大,可卻權重,深得陛下和太孫信任,聽說漢王也摒棄前嫌,信任有加。

再看他呢,放棄了所有攀上了權貴,結果蹇義要在吏部整治貪腐,他那個便宜老丈人被吏部天官蹇義彈劾,如今正待在牢裡等待查證,隨時有性命之危,他雖然沒被牽扯,但也麻煩纏身。

往日那些對他取意奉承,笑臉相向的同僚開始對他冷嘲熱諷,上官也愈不待見他了,人走茶涼來的是如此之快,讓他沒有一點點心理準備。

家裡那個黃臉婆因為父親失勢也開始瘋,每日對他拳打腳踢,大呼小叫,埋怨他沒用,不能為她父親開罪。

可是.......又不是我讓他貪腐的,我雖然受了你家恩惠,可這些年做牛做馬也付出了許多,如今你父親倒下了,如何能怪得了我?

李正陽低著頭,神色複雜,按理說他應該恨蘇澤,若不是因為蘇澤鬧那一番,也不會有查貪腐這麼一檔子事,他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可他偏又恨不起來。

蘇澤又沒錯,他只是做了他該做的,其他沒貪腐的不是沒事嗎?

要怪只能怪他那老丈人太貪心,非要收受賄賂,貪贓枉法,要怪只怪他自己走錯了路,才會落得如今這麼個悽慘下場。

他不僅不能恨蘇澤,還得感謝蘇澤,若不是家中還有一千股希望煤業的股票,他若是被牽連罷官之後什麼都沒了。

如今一千股能賣四萬兩銀子,就算他到時候被罷官了還能靠著這筆銀子做個富家翁,不至於一無所有。

思緒萬千,李正陽有些百感交集。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抬起了頭,努力的直起了腰桿,大步走在宮道上,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他沒什麼好後悔的,走到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耐不住寂寞走錯了路,怪不得任何人。

唯一後悔的便是辜負了一個好女子,那女子他其實沒太大的印象,只是尋常農戶家的女兒,模樣只能算是不難看,好看是談不上的。

沒讀過什麼書,不識什麼字,也沒什麼見識,甚至還有些粗鄙。

他沒見過那女子幾面,可如今想起倒是依稀記得那女子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猶記得那日他進京趕考,那女子前來送他,在分別之時操著一口不太流利官話說道“郎君是讀書人,日後是要當官的,出門在外要多帶些盤纏,這些是我這些年給人做女紅攢下來的銀錢,郎君路上留著用吧。”

她將那個繡著鴛鴦裝著碎銀子的荷包塞到了他的手裡,任由他百般推辭都推辭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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