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悲傷的宿命

“咳咳咳……”胡黎胸口塌陷了一片，看起來傷勢極其嚴重，嘴裡還不停咳血。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又無能為力。

“你到底在幹些什麼！”胸骨完全骨折了！內臟也各有損傷！如果這樣下去，他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阿伽蘿連忙摟住他的身體“你是笨蛋嗎？明明擁有‘魔王武煉’這種天賦，為什麼連這種程度的攻擊都無法避開？”

“啪！”的一聲，卻是胡黎掙扎著用最後的力氣一巴掌拍在小魔女的屁股上！

“你？”作為魔女，阿伽蘿很不解胡黎這一巴掌的用意，但是她卻依然感覺到了冒犯“人要死了腦子先壞掉了嗎？”

“嘿嘿……”手臂終於無力垂下，完成了它的使命。胡黎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我早就想這……麼幹了！臭丫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叫我窩囊廢！咳咳咳……”說完再一次咳出一大口血來，說話也通順了許多，不過他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不是你叫我不準後退的嗎？況且剛才那一下它的破綻太大……正是我出手的機會！咳咳……怎麼樣？效果很不錯吧！”勝負本就在一瞬之間，剛才胡黎確實抓住了難得的機會，他那一劍幾乎將蛇男直接砍成兩半。就這點來看確實立了大功。

“你就沒有想過你可能會因此死掉嗎！”阿伽蘿有些氣急敗壞，卻又有些許欣慰。自家魔王終於有了些許氣勢，不再像以前那樣懦弱！但是變得剛強的同時智力似乎又有些許下降！也不知是好是壞。總之她現在心裡很複雜。

“不是有你嗎！”胡黎一句話懟的阿伽蘿無言以對。“我不相信你會看著我死……”原來兩人早已在不知不覺之間總有了共同的命運！胡黎相信她費盡心機將自己帶回現在絕不是為了讓自己死於非命。就算上個星期因為舊廠房雞妖事件讓兩人產生了隔閡，那也只能算是人民內部矛盾。

“您……真是……”笨的讓人心疼！被自己的王所信任、依賴是每個臣民最激動的時候。阿伽蘿連忙扭轉頭兩眼中的淚水使勁憋回去“嗯，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永遠都不會有事的。”

就在胡黎二人不遠處，曾苑和歐陽果果也在警惕著身受重傷的蛇男。雖然它看起來彷彿已經油盡燈枯，但是妖怪的生命力通常都很頑強，不可以常理而度之。

“呃……”和胡黎一樣，蛇男在承受了爆破彈零距離一擊之後也終於停下了腳步，它很努力的想要上前一步，但是終究還是沒能成功，腳步一個不穩，跌坐到地上。

“呼……”曾苑和果果都是鬆了口氣。這是兩人第一次遇到的高度擬人化的妖怪！戰鬥力確實強悍，要不是胡黎那幾乎同歸於盡的一擊，雙方還不知道要纏鬥多久！

“快去看看胡黎怎麼樣了！”危險警報解除，曾苑吩咐果果。雖然她也很擔心，但是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在敵人沒有真正嚥氣之前她是不會放鬆警惕的。

“哦！”不用她說，果果完就按耐不住內心了。她剛才可看的清楚，胡黎身上流了很多血。

“別過來！”阿伽蘿阻止住歐陽果果的腳步“井裡還有妖怪，你們稍微拖延一下，我正在給他治療！”阿伽蘿將紫色魔力覆蓋在雙手，彷彿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輕輕的按向胡黎那殘破的胸口魔女三大技之——治療術！治療開始，她現在可沒有任何功夫理會妖怪，胡黎的傷口太嚴重，如果再不救治就可能會糟糕！死亡是人類共同的命運，就算是魔女也不能改變他！

“什麼！”就在曾苑二人大驚失色的時候，本來古井無波的井口卻再一次狂躁了起來。

“轟……”巨大的水浪再一次射向空中，古井周圍無風自動，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吸進井裡一般！濃烈的妖氣再一次向周圍散出來。

“都說了叫你不要去惹這些人類，你非要去……唉，這都是命！”一個成熟溫柔的女人聲音從井裡傳出。

“對、對不起……”已經快要氣絕身亡的蛇男那本來漸漸失去光芒的眼眸竟然又煥出了亮光。

這時一團濃郁的宛如實質的白色妖氣竟然從水中升起。一個穿著白色宮裝的婦人從井口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殺意，有的只是更多的無奈和些許心疼！

“這是……”

“後退！”

果果正要說話卻被曾苑一下子護在身後。曾苑和遲鈍的果果不同，她的對妖氣辨識度要敏感的多，這個宮裝女人雖然沒有任何殺氣，但是她的妖氣給予曾苑的壓力要比蛇男大的多！

“你們是這個時代的除妖師嗎？”宮裝婦人身材高挑豐滿，面容姣好，看起來像是個三十多歲的成熟婦人。但是她詢問時那怯生生又好奇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接受，在本應成熟穩重的年紀卻有著小女孩一般的天真眼眸。

“你就是這口井裡那個傳說中的水神？”雖然對方沒有流露出任何殺意，但是曾苑可不會因此放鬆心情。

“奴可不敢稱神，蛇女給幾位除妖師大人請安！”宮裝婦人對著曾苑緩緩行禮，是華夏古國傳統禮儀。

行禮完畢，沒等曾苑幾人開口，蛇女便開始講訴她的經歷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在這口井裡生活，算下來應該有兩三百年的歷史！她非常喜歡這裡的一切，因此對待這裡的任何東西都充滿了善意，包括人類！因為無意間洩漏的妖力略微改變了下水質，讓人們的身體健康有了些許好轉，越來越多的人尊敬的稱她為‘水神’！對於這種舉手之勞還能活得讚美的事，她是非常願意做的，這一做就是幾十年！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口口聲聲說是熱愛這裡的一切，但是又怎麼解釋最近生的妖怪襲擊普通人事件？你可別告訴我不是你們做的！”

“唉，這都是冤孽！”面對曾苑的質問，蛇女無奈苦笑“三百年來都無憂無慮的我也不知會有這麼一天！”不久前這裡出現另一隻蛇妖，也就是蛇男，或許是幾百年未見過同類的原因，也或許就是純粹的情期到了，兩隻妖怪同時愛上對方，乾柴烈火自然就開始繁衍後代。蛇女因為妊辰原因身體虛弱，甚至連妖力也開始變弱。蛇男為了照顧她就去將人類抓來，想要讓她吸收人類人上的靈力。這樣的事蛇女肯定不幹，還嚴厲的批評蛇男，並要求他立即將抓來的人類全部放掉。因此才有了最近妖怪襲擊人類事件！但是也的確如她所說，被襲擊的人類除了做噩夢遇到妖怪以外就沒有受到其他的傷害。

“今天幾位到達這裡奴就已經猜到是因為此事而來！”蛇女看著跌坐在地傷痕累累的蛇男很心疼，雖然明知到是妖怪，但是那滿是心疼的小臉依舊讓人憐憫“奴本想親自上來給各位賠不是，但是這個冤家心疼我身體不適硬是要替我上來，來時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生衝突，務必誠懇道歉求的幾位的諒解……可是還是成了這樣！”

“……”蛇男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麼，終究還是因為不擅長言語而沒能說出口，只是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確實對蛇女說的。話到這裡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也都水落石出。雖然是妖怪，但是蛇男也的確是最冤枉的那個，道歉不管用，被幾人群毆，無奈還手卻處處留手，被阿伽蘿感知到妻子之後想要滅口，卻被傀儡術一通摩擦，為了保護井口又被胡黎以傷換命打成重傷！可以說他是真的冤枉的不行。

“夫君誤傷各位同伴奴替他給各位賠禮道歉！”蛇女再次對曾苑幾人深深鞠躬“我們夫妻無意與人類為敵，看在我夫君也是重傷垂死的份上幾位能不能高抬貴手！我們真的只是想要躲在安靜的小家裡不問世事……”

蛇女委曲求全的樣子讓果果動容，她想要說話，但是因為沒有決策權只能不停的給曾苑遞眼色。可以看出她的確被感動到了，也很想放對方一馬。

曾苑沒有理會果果，只是自己猶豫著想了想抬頭對蛇女說道“因為一個誤會導致我們雙方都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這讓人非常遺憾！萬幸大家已經及時解除了誤會，你們既然願意和平解決問題，那我們也不打算再繼續追究責任！事情就此了結你看怎麼樣？”

“真的是非常感謝您！”蛇女單純的笑臉上終於露出小孩一般開心的笑容，可以看得出她真的非常開心！激動的她再一次對曾苑鞠躬“您真是個好人！願神明永遠祝福你！”說完她就快地跑到蛇男身前，打算給他察看傷口。先前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因此她耐著性子祈求了大半天，這期間看著自己夫君悽慘的模樣真是心疼死她了！現在終於誤會消除，她巴不得飛一樣撲進他的懷裡“夫君，已經沒事了，您忍著點痛，奴這就給你療傷！”說話之間，盡顯小女兒態。明明她的實力比自己丈夫要強勁許多，但是偏偏一副溫順乖巧模樣。

“太好了！事情終於解決了！”果果看見曾苑已經答應和解，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隨著任務完成，兩人回頭向著胡黎和阿伽蘿的方向走去，但是就在這時果果卻得到了曾苑眼神的示意“！”作為老搭檔，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曾苑眼神的意思戒備，準備戰鬥！

“夫君，奴就說吧，人類之中也有好人，要和他們和平相處……奴很厲害吧！”單純的蛇女依舊在蛇男面前絮絮叨叨炫耀著自己多麼了不起的樣子，開心的像個孩子。蛇男冷漠的眸子也是露出些許溫柔。明明是妖怪，擬人化的臉上卻依然確認無誤的顯示著他們各種各樣生動有趣的表情！或許在作為動物的時候，它們本就永遠著屬於自己的情感，只是人類始終沒能願意放下姿態去了解它們罷了！

“小心！”就在蛇女繼續說著有些聒噪的廢話時，蛇男彷彿迴光返照似的以極快的度一下子將她撲倒在地。“哎？”這是要幹嘛？這麼不正經的嗎？夫君一定覺得我很可愛是吧？這是蛇女這一刻胡亂且天真的想法。

“砰！”曾苑那巨大的狙擊槍再一次噴射出那令人心悸的火焰！幾乎在一瞬間，爆破彈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兩隻妖怪擊飛出去，蛇男的身體終於從胡黎造成的傷口處碎裂成兩截！

呆愣的蛇女身上滿是血汙，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為什麼、為什麼？不是大家都互相道過歉了嗎？不是都取得你們的諒解了嗎？不是都說好罷手言和了嗎！為什麼還要對我們做出這種事來！為什麼大家不能好好相處！”單純的蛇女不明白，自己明明用人類的語言在和他們交流，明明雙方已經達成了互補傷害的共識，為什麼對方寧願背叛自己的語言也要對自己和丈夫趕盡殺絕！

“抱歉，作為人類戰士，我的使命就是要將異族清理乾淨！”曾苑“咔嚓”一聲，再一次拉動槍栓，絲毫不拖泥帶水！作為Ra的一名戰士，她有著自己的信仰，並且有著隨時為自己信仰付出任何代價的堅定意志！“至於你說說的先前雙方取得相互諒解的談判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救治隊友的時間而已，如果你覺得受到了欺騙，那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妖怪是人類的天敵，雙方之間的宿命就是你死我活！永遠不可能和平相處，我的很多同伴都死於妖怪之手，我絕對不會對你們有任何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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