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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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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輕柔,蘭香的味道隱隱飄來。

佩蘭之香,幽香清遠,高潔淡雅。宋玉倚著廊柱半坐在欄杆之上,呆呆地望著□□一片盛開的蘭花,到底是念起了玉簪來。

色白如玉,清香怡人的玉簪花,總是三兩成叢的點綴於花園之中,它的花總在夜深人靜之後開放,白日並不奪人眼球,搶它花芬芳,到了夜半,它卻是那獨一盛開的潔白,劃破了淒厲的長夜。

如蓮,生泥土而不染塵埃。

如雪,冰姿雪魄,仙樂動人。

就像婉兒。

恬靜,寬和,不爭,遺世獨立,高雅純潔。

若將來有了自己的公主府,那定是要種滿這玉簪花的。

“太平,你怎麼在這兒?”低呼聲傳來,尚不及扭頭,來人已坐到她對面,卻是謝瑤環。

“怎麼了?”宋玉稍抬眉眼,不願多說他話。

謝瑤環斜頭覷了覷她,“天后今夜留在大殿陪著聖上,你還傻坐在這裡做什麼?。”

宋玉再度抬眼,乾脆把一條腿曲起,一手耷拉在膝頭,又將頭撇了開去,儼然是不願搭理她。

謝瑤環低眼瞪住她,沒好氣的道“婉兒回來了。”

月光在宋玉臉上投下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霧,長長睫毛下籠著陰影,仍是一瞬不動。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謝瑤環慪她如此懦氣,起身一把將她拽起。宋玉沒留神,被她猛地拉了個踉蹌,三步兩步走穩了步伐,蹙眉溫怒道“做什麼啊?”

謝瑤環卻不理會她的不樂意,緊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拖拽著繞出了上陽宮。真要使力,宋玉絕拗不過謝瑤環,掙扎了幾下,罵了幾句,可謝瑤環就是不搭理自己。宋玉揪不過,嘆了口氣,放棄了抵抗,只得隨她往洛陽宮內廷走去。

走著走著,宋玉覺這方向似乎是往尚宮局去的,不由大感詫異,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謝瑤環拉著她在尚宮局宮門前停步,側身道“你可知道婉兒每夜都會悄悄地溜出寢殿,她以為我不知道,可我常年習武,她有什麼動靜,我自是會醒。你想不想知道她晚上都去了哪兒?”

宋玉一呆,下意識的仰頭看了看高懸的尚宮局匾額,婉兒莫不是夜半都來了這裡?她來此做什麼?

“太平,我本不該洩露,可我實在無法忍受。”謝瑤環當先推開了尚宮局大門,轉身道“你當真不想知道婉兒每晚來此到底為何麼?”

小跑而來的女官被謝瑤環擋在了一旁,宋玉望了望幽深的宮巷,牆根燈柱昏黃的光暈在紅牆之上打上冷凝的色彩,耳邊聽到謝瑤環似乎在吩咐那個女官去遣走尚服局把門的宮人。

宋玉回看一眼,隱隱猜到了婉兒此刻就在尚服局。她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不知婉兒去那裡做什麼,不知面對了婉兒,接下來會怎樣。

“你不想見她嗎?”謝瑤環低聲問著,這麼久以來,這兩個人彼此都在迴避著對方,饒是一塊兒在一張桌案上吃飯,通常也都會找了藉口避忌。偶爾在迴廊下照面,相視良久,卻又相對無言。別說旁人怎麼想,謝瑤環就已受不了了,自曉得婉兒來此是做什麼,謝瑤環便一直尋著武則天不在的機會,定要拉了太平來看一看,讓她曉得婉兒待她究竟是怎樣的真心。

宋玉再望向深遠的長巷,眼神一暗道“想。”

燈火迷醉的宮巷,月色在宮道上鎖上了一層青霜,潛靜而深沉,走在其中,彷彿置身於一處虛空。兩側一道道硃紅色的宮門緊閉,門前的大紅燈籠高高懸掛,照得宋玉微微閉了閉雙目。

“太平,婉兒因為早朝遲到,已被天后責罵過幾回。”

聽了她的話,宋玉赫然抬眸,此事她根本不曉得,從那次之後,武則天再不在自己面前提及婉兒半個字。她這才猛然驚覺,自打跟武則天一起住了之後,連謝瑤環都並非時時見著,她見得最多的,反是武則天的貼身宮人團兒,那丫頭,更不可能會跟自己講婉兒的事。

“為,為什麼?”宋玉暗暗懊惱,她是想著婉兒跟著武則天兩點一線,便也埋寫著那個故事,竟然都不知道身邊到底生過什麼。

謝瑤環苦笑一下,領著她到了尚服局的門前,踏進了園子,便瞧見尚服局大殿燈火通明。宋玉知道婉兒就在裡頭,心中忽的一陣悸動,邁開了腳步,卻猛地被謝瑤環拉住,疑惑轉目時,聽她說道“太平,你進去前,我還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宋玉微微皺眉,拉自己來的是她,到頭來她又似乎在阻止什麼?

“安西大捷,東宮出身的幾個宰相今日被罷了相位,東宮想要翻身,唯有拉攏舊臣。而這些舊臣,大多都是上官儀的門生故吏,婉兒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

宋玉聞言一怔,思索著她話外旁音。謝瑤環見她認真,續道“太平,天后用人不疑,但疑人絕不會用。婉兒若有異心,無論是什麼樣的心思,哪怕是想要隨你出閣,天后也絕不會允許。”

宋玉臉色倏地一白,意識她言語委婉的在表達什麼,失聲道“不會的,我娘那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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