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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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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初靜,人已寐。

上官婉兒怔怔地瞧著窗戶一線外雪白的絨花漫天飛舞,不自禁的落下兩行淚來。想起太平,想起她偷偷的那個吻,她好容易才弄清楚,弄明白喜歡太平是怎樣的一種喜歡,那是男女之情,絕不僅僅是姐妹情。明知太平終將嫁人,卻為何是這般的難過?她嫁了人,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太平難道不喜歡自己,那個喜歡並非自己喜歡她那種喜歡嗎?

這些問題,反反覆覆的糾纏著,好些日子了,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太平了,她當真是去隨尚宮們學禮儀了嗎?她是開心,還是在躲著自己?這些,上官婉兒想不明白,不知道,想知道,可見不著太平,又怎麼去問她呢?她把哭腔極力壓得很低,生怕吵醒了旁邊睡著的謝瑤環,拉過錦被罩過頭,蜷著身子,許久才掛著淚痕睡了去。

翌日,她仍是早早就去了武則天寢宮,等候武則天起床。武則天也沒有問她為何每日都這般早就來了,心知她是為了能見到太平,殊不知,太平也正在躲避著她,天未亮,那孩子就出了殿。雖有謝瑤環的回稟,武則天卻也沒追問宋玉。

宋玉確在躲著上官婉兒,她心有鬱結難舒,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婉兒,更不知道婉兒問起來自己還能不能裝得好似對成婚之事很滿意的樣子。

諾大的皇宮,竟然無處可去。

忽然,她很想要回去令月閣,彷彿只有回到那裡,一切就又可以恢復以往。

這一日,她坐在洛陽宮不知明的一處僻靜的園子裡,也不知坐了有多久,被李旦撞見了。李旦見她一臉痴呆的模樣,問起時方知武則天要給她招選駙馬。本是一件好事,可看她這樣子似乎極是失落心傷,李旦沒問,拽著她就回了自己的宮閣,叫來王妃劉氏,又差人去把顯和韋如芳也叫了來陪她。

所有人都好生默契,只管陪她閒聊著無所事事的話題,擺弄李顯的香囊,鬥一鬥蛐蛐,不幾日,武三思和武攸寧也加入了進來,甚至偶爾李賢、武承嗣和武懿宗也會來。宋玉不是不知道韋如芳定是私下洩露了什麼,卻也曉得他們對待自己的心意,即然大家都裝作不知道,那便不必說破。

漸漸地,她竟有點樂於跑來李旦寢宮,沉浸在那些紈絝子弟最喜好的玩物喪志中。

這麼一眨眼,就已經過了新年,過了十五,過了一整個冬季。

“太平,內侍省在準備天后壽宴,婉兒最近常去鴻臚寺,我看恐怕在天后壽宴時,便會順道讓你挑選駙馬。”數月來,宋玉只是透過謝瑤環去了解婉兒在做些什麼。比如時時去東宮,比如幾乎跟武則天形影不離……

宋玉仍是一如既往的輕“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謝瑤環暗自替她感到傷心難過,自那夜她痛快的哭過之後,就再也沒有流過眼淚了。別看她平日裡跟李旦他們有說有笑的,可那悲傷愁緒,全都深藏在心底,笑容也是僵硬的無奈。

斜陽夕照,在宮牆上灑下一片金黃,如火般帶出鮮紅。殘陽退去後的色彩,劃分了白天與黑夜,如詩人焚燒的手稿,載著殷殷血焰而去。

宋玉乘著步輦,飛快的掠過宮牆下每一道燈柱,朝武則天壽宴奔去。

壽宴並不如想象的那麼隆重奢侈,卻格外的喜氣洋洋,連病中的李治也精神大好,與肱骨朝臣們觥籌交錯。

宋玉拖延了許久,才在不能不出席的時候不得不去,饒是武則天疼她讓她晚點去無妨,她也必須得做足了禮數。

怕見到婉兒,可一輩子都不見了嗎?

“婉兒不在,去替天后拿風麾了。”謝瑤環先行去打探之後回來說道,宋玉暗鬆了口氣,才整理衣裳,從後殿入內上去拜見李治和武則天,恭賀母親萬壽無疆。

“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李治看她來遲,略有不滿道。

武則天見她來了,眼睛立時閃現光澤,愛護道“太平最近身子不大好,沒關係。”

“哦?”聽她這麼一說,李治倒吃驚得拉過宋玉來左右瞧瞧,“好了沒?要不要讓明大夫替你看看?”他說著就要吩咐王邦國去傳。

宋玉忙拉住他笑道“無礙了,多謝阿耶。”

“太平,那邊竹園裡頭各家的郎君娘子們正在斗酒,你要不要也去玩玩?”武則天雖是疼她,該做的事還是得讓她做了。

宋玉抿了抿嘴,尚未回答,李治搶先道“正好,阿耶跟你說。”他扶住宋玉肩膀,湊近了低聲道“阿耶跟你說啊,這挑人,除了面相得好看外,這品格也至關重要。別小瞧了斗酒,以為它是玩鬧,喝酒能看性情,喝醉了,能瞧品行,知道嗎?”

李治說的調笑,卻十分中肯,宋玉好不尷尬,慌忙點頭答應,李治尚嫌不夠,又招來謝瑤環囑咐她幫太平看準了,這才放了她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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