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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我已經不再是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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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喆還是按照往常一樣將裘樟清送回了五一九,因為裘樟清這幾天有點上火,就為她泡好了菊花茶,就要走的時候,裘樟清說“你開車去吧,可以回來晚些。”

裘樟清所說的開車去,就是開她的專車去的意思,馮喆本想回絕,但是又一想,還是謝過了裘樟清。

如今裘樟清在梅山地位穩固,幾乎人人都認識馮喆了,他再低調也沒什麼意思,裘樟清讓他開著自己的車去,那就有裘樟清的道理,為裘樟清服務的司機本想將馮喆送去的,可是馮喆還是堅持了自己開車,司機這一段和馮喆也熟悉了,就笑說馮主任不想讓自己去蹭酒喝,馮喆說“還真有這樣的意思,反正下午沒事,你還是回家陪嫂子吧。”

到了半間房的時候也不過中午一點多,不過馮喆沒有直接去胡紅偉那裡,而是先到了老鎮政府大院,他給屯一山帶了幾瓶酒。

這些酒也不是什麼有名的牌子酒,而是一些小廠家的古酒和陳釀。

有一次,馮喆陪著裘樟清到下面鎮裡去,鎮上的一把手是男的,他知道這縣上的女書記是不喝酒的,但不準備也不行,總得有個心意,就別出心裁的搞了兩瓶老酒放在了桌上,結果這酒沒開瓶就濃香異常,裘樟清聞著酒香感了興趣,斟上一杯,覺酒呈黃色,竟然有些粘稠,試著嚐了一口,結果有些不可收拾,那天破天荒的抿了三兩多,後來當然裘樟清昏昏沉沉的就休息了,在那個鎮上住了一夜,鎮上的一把手登時大喜,在場的人也都皆大歡喜,該鎮上的工作人員也都滿心喜悅,因為女書記能這樣,那是鎮上的無上光榮,是對鎮裡工作的肯定,這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裘樟清這一覺醒來後覺得精神飽滿,全身舒坦,就對馮喆提及了這事。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馮喆還沒有來得及找那個鎮委書記要酒,這鎮上的一把手就聞絃樂而知雅意的給裘樟清送來了十多瓶老酒,這些酒當然都不是一個牌子的,試想老酒哪有那麼好收集的,也不知這書記都費了多少力氣從哪些旮旯村落裡找到這麼幾瓶,送的時候自然是經過了馮喆的手,而裘樟清又不是酒鬼,哪能喝了那麼多,於是酒就存放在了馮喆跟前。而這鎮書記也有意思,從此後沒過幾天就要專程的來縣裡一趟,不為別的,就是送酒、送老酒,馮喆自然來者不拒,拒絕也不是馮喆的風格,這一來二往的,老酒送的越來越少了,一瓶兩瓶的已經難能可貴,不過不耽擱這鎮上的書記和馮喆成為熟人,慢慢的稱兄道弟起來,而別的基層和縣直機構的人也聽說了這件事,也都開始在酒上做功夫以此來接近女書記,馮喆這裡現在幾乎已經可以開一個老酒陳列館了,原來隔斷起來一直空閒的那兩套房子幾乎成了放酒的酒窖,馮喆也自詡為店小二,好在聽說梅山搜尋古酒的隊伍將武陵地區都搜刮的差不多了,不然馮喆還真是有些頭疼於酒滿為患,後來有一次裘樟清知道馮喆去看屯一山,就說讓馮喆拎兩瓶老酒去,馮喆當然欣然從命,不過到了路上猛然想起裘樟清這收集老酒的事情做的似乎大有深意,屯一山喝著馮喆帶去的老酒一語道破天機“一個沒有任何喜好的人是不存在的,一個沒有任何缺陷的人是可怕的,如果一個領導絲毫不給下屬接近的機會,這個領導累,做下屬的更累,這種關係是不能長久的。”

屯一山的話一針見血,其實這裡面還有更深層的秘密,裘樟清也確實是有些喜歡喝點老酒,她現在比從前當代xian長那會,要沉穩多了,心思也很重,以前休息還看電視上的廣告,這會根本就是枯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時候晚上一個人就抿一杯兩杯,也有讓馮喆作陪的。也許洗了澡、喝點酒能睡得踏實些。

屯一山這會剛剛吃完了飯,見到馮喆拎著酒進門也沒吭聲,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馮喆問候了兩聲,說自己要去胡紅偉那裡,屯一山指著櫃子說“裡面有兩條煙雲煙,你帶走。”

馮喆說“怎麼,還搞交換?”

話是這樣說,馮喆知道屯一山是不愛吸捲菸的,他愛抽的是老煙槍,就是木柄銅頭的煙鍋,而老煙槍用的是菸葉子,現代的盒裝煙屯一山抽不習慣。

“雞蛋換鹽,兩不找錢,你去胡紅偉那裡,總要帶禮物,這會要是用不上,還能給別人。”

馮喆和屯一山不需要客氣,拿了煙開車出門,到了大門口就碰到了鎮上中心小學的副校長李博谷。

李博谷這會騎著一輛女式的腳踏車正從學校的路上拐過來往鎮上去,馮喆停住車問“李校長,去哪?”

“哦咦——”李博谷像是吆喝騾子牲口一樣的叫了一聲雙腳落地停住了車,笑著說“哦,是縣上馮主任哩,我到鎮上買點東西,後店子的胡紅偉他娃不是出滿月,我要去看看,不能空手。”

原來李博谷是要給胡紅偉的孩子買禮物,馮喆就問“李校長怎麼去的晚了?”

“的是,本來是和校長一起的,我改作業,就忘了時辰。”

馮喆一聽就下車,說“你要騎腳踏車去?這樣,你把車放老政府院子裡,我帶你去,我也是去胡紅偉那裡,不然你到了就晚了。”

“這個,馮主任事多,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走。”

李博谷遲疑了一下說“我還要買禮物,再說,回來又要麻煩馮主任,這個不美哩。”

現在人上禮幾乎都是上現金,送禮物也是名煙名酒的,李博谷雖然當了副校長,其實經濟條件還是亟待扭轉,馮喆決心將屯一山給的煙讓李博谷帶去,嘴上就說“這樣,你把車放在我汽車後倉裡,回來咱們真的有可能不能同行了,你就騎車回來,再有,你先上車,我給你仔細說。”

馮喆不由分說的將李博谷的腳踏車放在了汽車後面,開了門讓李博谷坐上,啟動車子後淡然的說“我那會借了小李老師一千塊錢,一直沒機會還她,這一段我也用錢,手頭不寬裕,正好,我這有兩條煙,就算是先抵點賬,回頭有錢了再還給李玉老師,你給她說一下,這煙,你正好能送給胡紅偉,省得再買禮物了。”

馮喆年輕有為,自己的女兒青春芳華,他們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來往,李博谷還真是說不準,不過這會接受馮喆的煙是很不合適的,李博谷搖頭拒絕說“這哪行?錢是錢,煙是煙,我不是說抵賬不抵賬,你和小玉之間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這煙,我今天就用了,不過煙錢,我還是要給的,畢竟你也用錢嘛。”

李博谷的話絕對不是客氣,他真的就要掏錢,馮喆說“李校長,你是不想讓我抵賬啊?你要給錢,我就沒意思了。”

馮喆這樣一說,李博谷卻還是不答應“那不成,你這煙多少錢?”

李博谷說著從兜裡掏出了錢,馮喆一瞧,十元二十元五塊一元的沒幾張,大致就是六十多塊,嘴上就說“李校長,你幹嘛呢——這一條一百九。”

李博谷聽了就怔了“一百九?”

“嗯,整條價,零賣一盒二十來塊——李校長你別這樣,我都說了回頭我和李玉老師說這事。”

“一條一百九……”李博谷情不自禁的將放在後座上的袋子拿了起來,一看,果然兩條雲煙,臉色就遲疑了,看著車外飛馳的景色都沒說話,停了好大一會才說“那好,回頭讓小玉將錢給你。”

馮喆一邊開車一邊看李博谷的表情,聽李博谷這樣一說,越覺得自己今天這樣做很有些不妥當。

李博谷為人很實誠,作為教師,學生和家長都反映很稱職,在教學上是沒的說,但是就像是李玉說的那樣,除了教書,他對處理人情世故上有些欠缺,做事很認真,會認死理,他兜裡只有六十來塊錢,那就是說他今天給胡紅偉買的禮物必然在六十塊以內,自己拿了兩條几百塊錢的煙要所謂的“抵賬”,已經出了他能接受的範圍,李博谷不佔自己便宜,一定是會給錢的,本來李博谷的經濟就不寬裕,那自己不是成了變相賣煙的?這勢必給李博谷造成思想上的困擾,造成了實際上的負擔。

好心也會辦壞事,馮喆有些自責起來。

有些事對於某些人不算什麼、撐死了就是芝麻大的事情,過手即忘,可是對於另外的人這事就由芝麻變成了西瓜。

馮喆真是覺得自己錯了。

因為有了愧疚,馮喆就找了教育方面的話題和李博谷聊著,儘量的不讓李博谷想煙和錢的事,在經過李雪琴孃家門前時,他禁不住觀察著,可惜大門緊閉著,到了後店子村口,老遠的就聽到鑼鼓的喧鬧和歌舞的聲音,非常吵雜,這會還不到上學的時候,三五成群的孩子在街道上跑老跑去的玩,手裡拿著的不是糖果就是瓜子和鞭炮,還噼裡啪啦的點燃了亂扔,很明顯的都是從胡紅偉家裡出來的。

胡紅偉這次請客還是和結婚時候一樣,在家裡擺了宴席,亂哄哄的人滿為患,車子也進不到裡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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