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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我錯了(四)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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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元宵節快樂!

李博谷一聽這話有些無言以對,半晌囁囁的說了一句“你根本不懂藝術

!濫竽充數!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博谷說著話脖子上青筋暴露,那個女演員的穿好外套看著李博谷說“濫竽充數?你在這裡找藝術?嘁!這年頭藝術不值錢,能賺錢就是藝術!真正搞藝術的人都餓死了,誰稀罕你的藝術?沒有一日三餐就算真的藝術家都高尚不起來,全都走穴賺錢去了,我和他們比差別就是誰名氣大誰賺錢多少的問題!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老師就可以指手劃腳,我們穆老師就是專門教音樂的,而且我們這裡面專業藝術學院畢業的好幾個!你說了大半天不願意反駁你是給你面子,現在的人都只管眼下能不能立刻賺到錢,能不能立即爽不爽,立馬的就要快樂要刺ji的,連等待的過程都不想有!社會潮流就是這樣,誰能靜下心來搞什麼藝術創作?瞧你也是有文化的,那你倒是懂得藝術?”

李博谷說“我懂不懂藝術,我起碼會鑑賞,這姑娘,你說誰是教音樂的老師?”

那個帶隊的男子笑笑說“我教音樂的,上有老下有小,工資低,養活不了家人,住的房子、孩子上學、老人看病都要錢,一文錢難死英雄好漢,何況我還不是英雄更非好漢,沒法,不為一斗米折腰的事我可以幹,可家裡大大小小的怎麼辦?教課之餘出來掙點補貼家用,這小孩子家說話你別生氣,瞧你也是教育工作者,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這男的說著給李博谷掏了一支菸,自己也叼了一顆,李博谷說“那你……可以辦個音樂輔導班什麼的,比這要好吧?”

既然這人是同行,都是老師,李博谷就改了說話的口氣。

“幹什麼都不容易。前些年辦輔導班還行,我教授過鋼琴、小提琴什麼的,這幾年不行了,都知道幹這一行的難以出頭。正經院校出來的學生還找不到工作,除非就是考學想專業加分的,沒人把愛好當回事,愛好總不能當正事幹,”這人給李博谷點著了煙。李博谷吸了一口問“你貴姓?”

“不敢,免貴姓穆。”

“穆老師,我姓李。”

“哦,李老師,你說,學以致用這道理沒錯吧?”

“那是。”

“關鍵現在有些東西學成了他用不上啊,可考學的時候偏偏要考,不學你上不了大學啊,我在學校給學生們講過,如今這時候學藝術的是賺不到錢的。你看國家這麼多人,能成為藝術家的,有幾個?別看什麼電影學院藝術院校那麼多人去報考,很多學生上出來工作都找不到,這證明什麼,證明了的確壓力都很大,還是那句話,解決不了吃飯問題,還怎麼談其他?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教的這一塊就不用學了。但是要有選擇的學,你是教語文的吧?我說話你別不愛聽,要想出了學校就賺錢,就得學理科。別學文科,你看出學校門的學理科的吃香還是文科生好找工作?現在的家庭都是一個孩子,孩子大了肩負的擔子都重,學了不能找到好工作的專業還不是一家人跟著著急?”

李博谷搖頭說“穆老師,你、你說的不對,文化文化。文第一,總得先認識字吧?”

穆老師笑“你還記得有句老話,說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為什麼會有這句話?你仔細想,學文史一類的,沒有幾十年的鑽研哪能出成績,幾十年,有幾個能耐得住寂寞潛心治學的?所以我覺得呀,教書育人,教書是一方面,這個‘育人’更為關鍵,要讓學生明白道理啊,知道為什麼學,學了之後要怎麼用,這得讓學生自己對自己今後的人生負責,不能填鴨式的光照著課本上念,這學生將課本上的知識就是全背會了,還得學以致用,學不致用學那幹嘛,這不單純就是為了考學?所以應該給學生說清楚這些道理,咱們不能誤人子弟

。”

“誤人子弟?你說的不對,他們都是你的學生?”

李博谷的語氣有些鏗鏘,那個女演員用卸妝水褪了妝顯出了冰清玉潔的一張朝氣蓬勃的臉,瞪眼說“是,怎麼了,我們跟著穆老師出自己的力氣掙自己的錢養活自己,一不偷二不搶,怎麼就有傷風化?我看真正有傷風化的是像你這種人,那麼多人就顯你!你不是想見見什麼叫真正的藝術嗎,掏五十塊錢 ,我讓你看看到底什麼是藝術!”

這穆老師擺手讓那女孩少說幾句,旁邊這會圍了幾個人,聽了就鬧“老李你給五十,讓我們看看什麼是藝術。”

“對,讓我們開開眼。”

女演員翻了白眼“嘁,搞出來你也不懂!”

李博谷一聽這比自己女兒好像還小一些的女演員這樣說,熱血上仰,真的就拿出了整理的齊齊整整的錢數了五十,這女演員的伸手就接過,說“穆老師,你給他演奏一個,喂,要是你覺得不好,我這錢退給你!”

帶隊的穆老師到並不是想和李博谷對著幹,見事情鬧成這樣,自己要是退縮,反倒是像心虛,他為了樂隊擴大影響力,就給管音響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自己拿了小提琴,很端正的站好,試了一下音,那邊音響師已經準備好了,穆老師就開始演奏。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李博谷對穆老師演奏的《二泉映月》非常熟悉,這小提琴曲子從專業的音響裡傳出來,在胡紅偉家門口一塊傳的很遠,真個是繞了半個村子,登時讓李博谷就啞口無言,直到一曲終了,李博谷都沒再說一句話,反倒是跟前看熱鬧的人說嘰嘰扭扭的都不知道拉的是什麼,這穆老師這會有心表演,接著又拉了一《阿蘭胡埃斯之戀》,這曲子素有西班牙第二國歌的美譽,李博谷卻不知道這曲子是什麼,就是覺得好聽,隨著曲子思緒亂飛。本來就喝了酒,這會猛然覺得自己有些侮辱了這些樂隊的人,人家真是有真才實學的,心裡慚愧起來。一腳高一腳低的就走了,一直到了放腳踏車的地方,老遠處穆老師的第二隻曲子完了,又演奏了一讓大家都熟悉的電影《城南舊事》的插曲,《城南舊事》的電影李博谷早就看過。電影的故事情節早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這婉轉悲涼愁緒綿綿的《送別》樂章這會像是箭一樣的戳中了李博谷的心,他緩緩騎著車子在夕陽裡,心裡猛地覺得自己可不就是“晚風拂柳笛省殘,夕陽山外山”麼?隨即又想到了“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可嘆自己可不是“一觚濁酒盡餘歡”嗎?

人家說的對,是自己錯了,那個穆老師就真是埋沒於民間的藝術家了。可是原來藝術只值五十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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