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返京

家長裡短，兒女情長，普通人的生活不外如是，哪有那麼多的轟轟烈烈，沉雄悲壯。

畢竟，人生又不是影視劇，天然平淡，才是最真實的寫照。

杜唯的姥姥和姥爺住在齊市，離冰城大概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由於正趕上春運，這個時間還要被無限制的拉長，所以今春是沒什麼時間去探望他們了。杜唯抽空和二老開了個影片，簡單地聊了一下自己的近況。

家裡親戚很多，父親這邊還算相對簡單，除了二叔，就只有兩位姑姑。母親那邊則要複雜得多，姥姥和姥爺是後走到一起的，之前也都帶著孩子。所以，光舅舅就有六個，最小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大。此外還有三個小姨，一個大姨。妥妥的一大家子人。

慶幸的是，這些親戚的人品都還不錯，彼此間沒有那麼多狗屁倒灶的牽扯，和他們家的關係也一直很融洽。

誰家要是有個大事小情的，也都願意幫忙。

對杜唯來說，這是一種很溫暖也很新奇的體驗。

上輩子，他是個棄兒，根本不知道人生的來處，這種基於血緣而存在的親情和羈絆，是他曾經可望卻不可及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必須要返京的日子。

節目組已經來了通稿，要求他們全員迴歸偶像學院，為下一輪的錄製做準備。

新一期的《東方偶像》還沒播出。春節期間，各臺的綜藝都要為春晚和各類迎春納福一類的節目讓路。

卓凡是坐地戶，家在京城，來的比他們都早。杜唯回到寢室的時候，這貨正躺在床上刷手機，嘴角邊還掛著一絲淫蕩的笑意，顯然是在看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

“唉，大卓，擦擦口水，咋說咱倆一個屋住著，你多少也尊重一下我這個室友。”

杜唯放下箱子，從裡面掏出一袋商委的紅腸來扔給他道“家鄉特產，別嫌棄！”

“艹！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卓凡一激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在你看著手機螢幕流口水的時候。”杜唯嗤笑道“你這個年紀有這種需求很正常，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少年慕艾，誰心裡還沒個幻想的物件？”

“滾蛋！”卓凡沒好氣地道“不懂事，一來就給爺添堵。”

他拿起禮物來看了一眼，疑惑道“你們冰城最有名的不是那個什麼道里斯紅腸嗎？這是什麼鬼？我說阿杜，做人太扣可不行，大過年的，送個禮你還抽條。”

“那都是騙外地人的。”

杜唯道“冰城本地人買紅腸選商委，次選農大，只有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才會買道里斯。”

“我明白了。”卓凡恍然“就跟我們燕京人吃烤鴨一般都不選全聚德是一個道理。”

“老巴呢？是還沒到嗎？”杜唯看了一圈，沒有現蒙族漢子的行李，忍不住問道。

“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吧。”卓凡隨口應了一句。

他開啟自己的行李箱，把紅腸珍而重之地放了進去，隨後從裡面取出一個食盒來遞給杜唯。

“幹炸丸子，外酥裡嫩，焦糯鮮香，我媽親手做的。特意拿來給你嚐嚐。關鍵吧，你丫在燕京呆了這麼多年，但凡這地方有的，什麼好吃好玩的沒見過，我還真想不出什麼拿的出手的禮物。好在，我媽的手藝還不錯，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杜唯雙手接過來，開啟吃了一個，味道確實很好，唇齒間繚繞著一股濃濃的肉香，有種別樣的幸福感。

常言說，家宴是最高規格的接待。

卓凡能把自己母親做的食物拿出來跟他分享，說明在心裡確實把杜唯當成了朋友。

比賽到了現在，其實每個選手都已經可以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房間了。三人之所以還住在一起，是因為他們之間確實比較投契，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無論是音樂上的，還是人生上的。

“東偶還有兩輪就結束了，燦星對你未來的展有什麼具有可行性的規劃嗎？”杜唯其實很想一口氣把食盒裡的丸子都解決掉，他坐的是凌晨的飛機，隨後又坐了近兩個小時的車，早就餓了。不過，現在還沒到吃飯的時間，他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沒出息”，就隨便找了個話題，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像是給我接了一檔綜藝，不過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聽我經紀人說，公司下半年打算幫我出一張專輯，現在正在收歌。”卓凡的興致不高，嘆了口氣道“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出一本完全由我自己作詞和作曲的原創大碟，目前看來，道阻且長啊。”

“這次比賽你不是已經寫了幾了嗎？”杜唯對這方面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不禁有些疑惑。“一張專輯十歌，幾輪比賽下來，怎麼也能攢下六七了，你再努把力，目標應該不難實現吧？”

“怎麼說呢？公司的意思是讓我拿兩到三歌出來做主打，其餘的則由他們向業界那些知名的音樂製作人進行邀約。第一張專輯，還是要以穩為主。”

卓凡笑得有些苦澀，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和影響力還不足以支撐他按照自己的意願做音樂。

“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有自己的堅持和判斷。說實話，我也是在簽約之後才明白，在資本眼中，音樂，也不過就是一件商品罷了。什麼藝術、內涵、風格、情感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有沒有人願意為它買單。”

“你這麼想太極端了。”杜唯反駁道“大眾的喜愛與認同本身就是一種價值。我倒是覺得把音樂當成商品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讓我們對它有一個更直觀的瞭解。”

“或許吧。”卓凡道“我還是覺得，做音樂不要有太多的功利心才好。”

“這和功利心沒啥關係吧？”杜唯失笑，道“藝術家也是要吃飯的。你不把音樂當商品，靠什麼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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